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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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杨柳不知道的是，季如嫣的砂锅确实是打破了的，不过她逼问的人不是杨柳，而是和她更亲的哥哥。

&esp;&esp;“杨……宛清表妹的事，你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可是你和娘说的，搭不上啊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和娘都不是当事人，这样的事，你既然知道不能直接问宛清表妹，难道我和娘还没你懂事？自然是她说什么，我和娘就听什么，这听的时候可能很明白，但是重复的时候，偶尔记错了，不也是很正常的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哦，就和咱们在书院读书一样，先生说的时候，都挺容易的，咱们听过之后，用自己的话说，就经常出错。”

&esp;&esp;“对对对，差不多就是这样。”毕竟是亲妹妹，该怎么忽悠，季寅宸还是最明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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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章大夫的猛药，虽然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，但用的时候很痛苦，常人几乎没法清醒忍受整个用药的过程，用了之后很虚弱，且虚弱期特别地长。林睿真正能靠自己的力量起身走动，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。

&esp;&esp;期间，章大夫每回来看林睿，都被林睿要求再给他用一次药。章大夫拒绝着拒绝着，就不忍心了，后来，干脆就少来了，即便来了，待的时间也都不长。

&esp;&esp;只能被动养伤的林睿，因为没有能成功说服章大夫，他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信的人，只能天天卧床，天亮等着天黑，天黑复等天明，因为时间每过一天，他的伤势就能有一些好转。

&esp;&esp;只能躺着的林睿，对霍雷来说，没有用处，所以这一个月里头，霍雷几乎没有出现在他跟前，偶尔也是巧遇章大夫，霍雷才会问上两句林睿的身体状况。

&esp;&esp;林睿身上的伤口，最重的地方都已然结痂，有些轻的地方，结痂已经掉落，只剩下不平整的伤痕。从能走动开始，林睿待在床榻上头的时间就急剧减少，大多数时候，都如同周岁的孩童一般，学习如何走路。从不稳到稳，从一步到十步百步。

&esp;&esp;待觉得身体无碍，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摆布了之后，林睿去见了霍雷。

&esp;&esp;“身体都好了？”霍雷抬头看了林睿一眼之后，继续看面前的镖单，数量虽然不少，但是镖利都不太多。除去镖局那些人的俸禄之后，几乎也剩不下什么银子了，林睿这时候好了起来，倒也不是坏事。

&esp;&esp;“是。”林睿应得很爽快，发声也尽量显得有底气。

&esp;&esp;“那，你今后有什么打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今天来，正是要和祖父说这事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？说说看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和祖父的约定，我没忘，也一定会谨守。但在那之前，我想再出府一趟，去办一件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办事？办什么事？”

&esp;&esp;“杨柳是我的妻子，我要去接她回家。”

&esp;&esp;霍雷并未惊讶，也没有生气，面上是一副‘果然如此’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你觉得，时隔这么久，你还能找回她的尸身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事在人为。”要真找不到人，他就守着最有可能的那一块地方。

&esp;&esp;霍雷没说话，在桌角堆着的书下翻了翻，随后一挪一抽一丢，把东西扔到了林睿跟前。

&esp;&esp;“这是……”虽然病中的笔迹和他平时的笔迹相去甚远，但林睿还是很快认了出来，他一一打开，发现这是他当初写给杨柳的，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的那几封信。他的权宜

&esp;&esp;因为要确认林睿的想法，霍雷出门之后并未离开，而是转身去了隔壁的屋子，细听了林睿说的那些话之后，霍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所以这人呢，不该轻易将其软肋曝露于人前，除非他足够强大，能够护住他想要护住的，否则很容易被人胁迫。

&esp;&esp;于霍雷来说，过程是什么，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结果，他使的所有手段，都是为了达成目的。

&esp;&esp;林睿依旧不停絮絮叨叨的说着，说他被行刑的时候身上有多疼，说流血流到浑身冰凉的时候，他有多绝望……又在墙边站了一会儿，霍雷便再听不下去了。时隔多年，霍雷依旧看不上林睿，都说三岁看老，林睿小时候开始学武的时候，动不动就哼哼唧唧地偷懒，哭得和个丫头片子一样，那时候他就看出来了，林睿是不堪大任的。现在若不是霍家没人，他是绝对不会留着林睿在跟前碍眼的。

&esp;&esp;不是没有想过，将霍家镖局交给下头的镖师打理，但说句不好听的，他就是前车之鉴，既然他能够把林家镖局变成霍家镖局，那么焉知时间长了，霍家镖局是不是还会改姓呢？凡事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。林睿现在的作用，就是替霍家未来的当家人占住那个位置。

&esp;&esp;霍雷离开之后，林睿转头看向了他刚才一直站着的位置，虽然那边有个书架挡着，但林睿就是知道，霍雷刚才是站在那里的。刚才他说的那些话，很多固然是他想要说给杨柳听的，但更多的，只是为了让霍雷相信他已经信了，这个小坛子里头装着的就是杨柳的骨灰。

&esp;&esp;他之所以跟着霍雷来这里，只是预防万一罢了，万一霍雷说的都是真的。但杨柳，他终归还是要自己去找的。这第一步，是要让霍雷信他，霍雷的想法，林睿其实可以猜到几分，他自己年纪大了，体力、精神都不比过去，二叔自身难保，吃喝拉撒这样的事都要旁人伺候，已然难当大任，大堂弟……身体虽然暂时算是痊愈了，但心态，短的话一阵子，长的话一辈子恐怕才能调整过来，二堂弟……科举有望，比起光耀门楣的大事，霍家镖局于霍雷来说就像是个生财的俗物，所以这一一排除之后，能管理霍家镖局的，就只剩下他了。

&esp;&esp;“你要把镖局交给林睿管着？我不答应。”林睿的祖母死后不久，霍雷就把妾提成了妻，做了霍雷多年的妻，她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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