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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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踏着湖面向二人迎面走来，引起水面点点涟漪，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，淡淡地说道：“不错，我是此处阴阳倒错大阵的阵眼，一具可怜的凤凰尸骨。我在这里等待了一千六百余年，只等有缘人破除阵法封印，取走那件导致这里阴阳倒错、生死逆转的神器，我才能重获自由。”

&esp;&esp;他再向前一步，踏过了那条黑白分隔的交界线。

&esp;&esp;从白色湖面迈入黑色湖面的瞬间，艳绝世间的美人皮肉忽然层层消融，化为了一具披着华美长袍的白骨骷髅。

&esp;&esp;江辞月吓着了。

&esp;&esp;但他害怕的反应，就是瞳仁微微收缩，接着向前走了两步，隐隐将小师弟护在身后。

&esp;&esp;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具倾国倾城的尸骨，尽量不去激怒对方：“我们正是为了取走神器而来。请问前辈，我们应该怎样帮助你？”

&esp;&esp;骷髅低低地笑着，展开一双惨白的手臂，面向二人说道：“就在这阴阳两边的石龛中，供奉着两杯酒。其中一杯是世间少有的美酒，喝下就能当场离开；而另一杯则是剧毒的鸩酒，喝下就会暴毙当场。要是只有一个人来，就由我来陪他玩这个选择的游戏；而现在你们正好有两个人，那就要一人喝下一杯，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取走神器。”

&esp;&esp;一杯美酒，一杯毒酒。

&esp;&esp;那就是一个人活，一个人死。

&esp;&esp;江辞月毫不犹豫：“师弟，我们走。”

&esp;&esp;然后他回过头，还没抓到段折锋的手，突然发现他已经走了过去，端起其中一个石龛上的酒杯——“看起来不错。”

&esp;&esp;“住手！”江辞月这回是真的吓着了，“师弟，你在做什么！把酒放下，我这就带你出去！”

&esp;&esp;段折锋摇晃着酒杯，看向江辞月道：“你也看见十年前进来的人现在怎样了？出不去的，师兄，既然踏入了阴阳倒错大阵，其实生死的选择早已经开始。这两杯酒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种方便的死法而已，我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个要死，剩下那一个才能找到出路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他直接一仰头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&esp;&esp;江辞月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段折锋品了一下：“还不错。若能死在这样的美酒之下，倒也不算难过。”

&esp;&esp;江辞月冲了过来，使劲地揪住了他的衣领：“吐出来！马上打坐，抱元守一，应该还来得及！！”

&esp;&esp;段折锋安抚道：“没事的，师兄，看来我这一杯只是美酒而已。”

&esp;&esp;江辞月怔怔看他，手中力道放松了一些。

&esp;&esp;可突然，他抽回手，打了段折锋一巴掌。

&esp;&esp;那声音很轻，江辞月的力道并不大。

&esp;&esp;但段折锋一怔。

&esp;&esp;他看见了江辞月的神情——紧促的眉峰，通红的眼眶，隐忍着情绪的湛然眼眸。

&esp;&esp;他又惹小师兄生气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为什么能这么随意地决定自己生死？”江辞月咬着牙，愤怒的声音里压抑微弱的哽咽，“段折锋，哪怕你有一丁点的留恋，也不会做得这么轻松……哪怕你有一丁点的在乎！也不会在我的面前饮下毒酒……你怎么能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喘息着抬起手，以掌心抵住了自己通红的双眼，没有再说下去。

&esp;&esp;他没有说错。

&esp;&esp;段折锋从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值得留恋。

&esp;&esp;可是，他的小师兄好像很伤心。

&esp;&esp;段折锋看着眼前十多岁的江辞月，心想——

&esp;&esp;是啊，江辞月，我也觉得很奇怪。

&esp;&esp;前世，就在这阴阳倒错绝境中，说着“我会以性命保护你”的，是你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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