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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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你杀了我。”她吼叫着，手紧握住玻璃片，已经扎出血来了。

&esp;&esp;“是的，我杀了你。”她对我姐姐所做的一切，就在我的唇边呼之欲出。

&esp;&esp;安娜贝拉·考尔克已死。

&esp;&esp;“我很抱歉，”我将手插进口袋里，接着说道，“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你了。”

&esp;&esp;这一刻，她只能惊愕地看着我。

&esp;&esp;“我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，”我说，“而是全新的自我，全新的选择。我曾经犯下太多的过错，我努力不再重蹈覆辙，而我想就是因为你，我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要……”我刚走近一步，安娜就把玻璃片向我捅过来，“我不能……我记得很多事，我知道的。”

&esp;&esp;“这里有规则，”我说，“伊芙琳·哈德卡斯尔就要死了，我们必须一起救她。我有办法让我们俩都逃出这里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不可能两个人都逃出去，规则不允许，”她坚持说，“那是其中的一条规则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允许与否，我们都要那样做，”我说，“你必须相信我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做不到。”她异常激动地说，用手指抹去腮边的一滴泪珠，“你杀死了我，我还记得。我还能感受到那一枪。艾登，我那么激动地想见你。我那时以为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，你和我一起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是一起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杀了我！”

&esp;&esp;“那不是

&esp;&esp;“你看见戈尔德了吗？他应该在这里。”

&esp;&esp;我坐在萨克利夫空荡荡的卧室里，门开着一条缝。丹尼尔正忙着和贝尔在对面的房间里说话，而安娜则在外面生气地踱来踱去。

&esp;&esp;我本不想让安娜不安，但是我已经在宅子里散布了一些信，有一封就放在藏书室里揭露坎宁安的身世之谜。我从客厅里拿了一杯威士忌躲到这里来。我已经喝了一个小时，想要冲走即将到来的耻辱。虽然我已经醉醺醺，但还不是醉得不省人事。

&esp;&esp;“我们有什么计划？”我听见拉什顿问安娜。

&esp;&esp;“今天早上，我们需要阻止侍从杀死管家和戈尔德，”她说，“他们在这个计划里都有任务，记着，我们要让他们活得足够久。”

&esp;&esp;听着他们说话，我又啜了一口威士忌。

&esp;&esp;戈尔德身上没有什么暴力基因，真的要花大量时间才能说服他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。我没有时间去说服他，所以只希望可以让他麻木起来。

&esp;&esp;到现在为止，我还一次没走运呢。

&esp;&esp;戈尔德睡过别人的老婆，赌博时连蒙带骗。他不计后果，好像天会随时塌下来一样，但是他连叮自己的黄蜂都不愿伤害。他热爱生命，不愿意给别人的生活带去痛苦。这是不幸的，因为只有痛苦才能让管家活得足够久，才能在门房里同安娜会面。

&esp;&esp;我听到门外管家拖沓的脚步声，深呼一口气，大步迈到走廊里，挡住了他的路。从戈尔德奇特的视角来看，管家那副容貌倒有迷人之处，那张烧伤的脸给人带来了愉悦，比大多数人那种平淡的对称要迷人得多。

&esp;&esp;碰面之后，管家连连道歉，赶忙后退，可我抓住了他的手腕。管家抬头望着我，他在我脸上看到的并不是真实情绪。他看到的是愤怒，而我的内心被痛苦占据。我丝毫不想伤害这个人，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。

&esp;&esp;管家想要绕过我，可我挡住了他的路。

&esp;&esp;我鄙夷自己要做的这一切，真希望可以解释，但是时间不够了。即便如此，我还是下不了手，真的举不起火钳来袭击一个无辜者。我眼前不断浮现这样的场景：他躺在床上，包裹在白色的棉布单里，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，喘气都费劲。

&esp;&esp;可你要是不这样做，丹尼尔就赢了。

&esp;&esp;这个名字足以激起我的愤怒，拳头攥了起来。我想起他对我的欺骗，不断想起他对我说的谎言，想起自己和湖底的小男孩一起淹没，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。我记得侍从的刀子插入德比的肋骨、划破丹斯的喉咙的那种感觉，我记得他强迫拉什顿接受投降。

&esp;&esp;我吼了一声，发泄出自己的愤怒，从壁炉拾起一把火钳就开始打那个管家。我抓住他的脖颈把他抛出去，他撞到墙上，然后又跌倒在地。

&esp;&esp;“求求您，”管家想要从我这里溜走，“我没有……”

&esp;&esp;管家伸出一只乞求的手，吭哧吭哧地请求饶命，这只手将我推下悬崖。丹尼尔在湖边做了这样的事情，用我的怜悯来回击我。此刻地上的人变成了丹尼尔，我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，在我的血管里沸腾。

&esp;&esp;我又开始踢他。

&esp;&esp;一下，一下，又一下。我失去了理智，愤怒注入虚空中。每一次背叛，每一次痛苦，每一次后悔，每一次失望，每一次蒙羞，每一次痛楚，每一次伤害……所有的情感将我填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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