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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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风有些冷，尤其是夜里。小珑儿的惨叫声里，有风过树枝，将树枝&ldo;嘎&rdo;地折断的两声轻响。反剪她的双手顿时一松。小珑儿慌忙揽紧上衣，却又忍不住惊叫。两个牛高马大的男子，每人额上钉着一柄飞刀，在她退开之后方才重重摔倒在地，竟是死了。十一走过来，伸手拔下那两柄飞刀，也不看她一眼，便返身走了回去。&ldo;快走吧！&rdo;十一的声音荡漾在空中，很好听，却也如秋风般清冷。小珑儿惊魂未定，见十一步入屋中，却并未关门，想也不想便跟在十一身后走了进去。十一径自入了酒窖，点起壁上油灯，转头看小珑儿跟着，奇怪地看向她，&ldo;怎么还不逃？&rdo;小珑儿抱着肩，擒泪道：&ldo;外面四处是坏人……四处都在杀人……我爷爷抱住追我的坏人，被砍成了两段。&rdo;十一道：&ldo;是啊，坏人横行，你更得快逃啊！&rdo;小珑儿道：&ldo;我不知道往哪里逃！&rdo;而十一夫人不惊不乱，挥手便了结两名强人，明显不是一般人，跟着她要安全很多。小珑儿虽然年少，求生的本能却能让她做出最准确最有利的判断。十一便有些头疼。再打量打量小珑儿，只觉她眉眼清新秀巧，生得也娇小，这才叹了口气，将一个空酒袋放到她手上，说道：&ldo;替我抓好。&rdo;小珑儿连忙接了，将酒袋紧紧地握住。发现十一提起酒坛来，她才意识到十一是想灌酒，连忙捏住酒袋口，放到酒坛下方。她犹在惊恐之中，虽努力稳住双手，可惜仍在微微地哆嗦着，那笔直而下的酒便泼洒了些。十一不以为意，顾自将酒袋灌满，用木塞小心塞紧，又灌另一个酒袋。灌满两袋，坛中尚有一半。十一道：&ldo;可惜了！大约没有机会回来拿了吧？&rdo;她仰脖，竟抱着那酒坛喝起来。狸花猫闻到酒香，顿时放松下来，叼出一条它白天藏起的鱼，边鄙夷地看着主人的贪婪之态，边兴致勃勃地啃着鱼，‐‐同时弃下骨头。它是一只尊贵的猫，吃鱼当然要吐骨头。小珑儿完全不懂酒，但也觉出那酒极香醇，酒窖里弥漫的酒香令她有种微醺的错觉。抬头看看酒窖出口，她不由地心惊胆战。☆、酒醉生梦死（八）这酒窖并不隐蔽，若有人走入屋中查看，很容易发现这里藏着人。这时，十一忽扬手，将壁上油灯打灭。酒窖内顿时一片黑暗。而外面已传来惊呼，显然是发现了那两具尸体。只听得有人在道：&ldo;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&rdo;又有另外一人道：&ldo;不用说了，这样的身手，只有韩天遥办得到！&rdo;&ldo;那快进去搜！&rdo;&ldo;咳，他傻了才藏在这里等你来抓！没看到门窗都开着？早逃了吧！走，沿着这个方向追，肯定没错！&rdo;恍惚有流光闪过，人声渐歇，却有木质器物燃烧的哔剥声响起。小珑儿立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，大气也不敢喘，背脊上森森的寒意直冒，额上却已冷汗涔涔。倒是地窖外，已见火焰腾腾而起。但闻十一叹道：&ldo;我想醉死，可不想被烧死呀！&rdo;她快速将两只满满的酒袋塞入褡裢后侧，又将惊愕看着火焰的狸花猫拎起，塞入褡裢前方，负到肩上便快步奔向门口。小珑儿被遗在酒窖中，却比那狸花猫还惊愕，好一会儿才惊叫道：&ldo;十一夫人，等等我！&rdo;她飞快地奔了出去，紧紧跟到十一身侧。不过一盏茶的工夫，十一已带着小珑儿出现在花浓别院外的一处树林里。小珑儿紧拽着她衣襟，十一就是有心丢开不理，也没法狠心将她推开。好在秋雁阁地处偏僻，火势一时尚未蔓延，仗着一身轻功，借了夜色掩护，十一总算能带着她安然而退。但她们遥望花浓别院，却已被烈焰滚滚彻底吞没。天明之后，那些富丽雅致的屋宇，那些怀着私心或怀着善意的上下人等，都将化作灰烬，无声无息地随风逝去。小珑儿忍不住哭得肩背耸动，呜咽道：&ldo;我爷爷还在里面……我叔父和陈叔叔、荆叔叔他们也在里面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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