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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陆听溪突然打量他几眼：“其实我觉着，若非你身形与我相差太远，说不得捯饬捯饬，就能去顶替我。”

&esp;&esp;谢思言凑近：“你是说我们已经有了夫妻相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是说你换上女装肯定和我一样好看！”陆听溪竟忽然有些期待，谢思言五官生得精致，肤色又白，拾掇拾掇没准儿真是个大美人。就是眼神太冷了，身形也过于挺拔。

&esp;&esp;“说真的，你何时换上女装、化个浓妆让我长长见识？”陆听溪兴奋摇晃他手臂，“你若是不会妆扮，我帮你！届时咱们就可以做一对好姐妹一道去馥春斋买胭脂水粉了！”

&esp;&esp;谢思言一脸冷漠。他这未来媳妇不是想跟他拜把子就是想跟他做姐妹，横竖是没想过跟他搂搂抱抱、卿卿我我的事，大抵他往后还要加紧熏陶才行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道场上，沈惟钦深埋着头，撑肘斜坐在蒲团上，须臾抬头，目光定在淳寂大师身上。淳寂正启奏三天、告盟十地，踏罡进表，倏而一阵劲风起，吹得符咒经文漫天弥散。

&esp;&esp;沈惟钦但觉一阵眩晕，身子微晃，倒在地上。

&esp;&esp;☆、

&esp;&esp;沈惟钦再度醒来时，正躺在一处厢房模样的禅堂内。

&esp;&esp;他慢慢坐起，缓了片刻，转头瞧见淳寂就坐在一侧打坐，又见屋内再无旁人，想张口询问，却又觉喉咙干哑。淳寂见他醒转，起身给他倒了杯茶，踟蹰少刻，道：“施主，老衲尽力了。”

&esp;&esp;沈惟钦缄默，啜了几口热茶，片时又道：“是不是来的人不对？”

&esp;&esp;淳寂道：“大约是。不过也兴许是老衲道行不足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惟钦叹息：“我低估了谢思言对她的看重。”转向淳寂，“那么可还有下次机会？”

&esp;&esp;淳寂思量一回，道：“难。不过施主若想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惟钦摆手：“罢了罢了，天意。既是几番不成，那就不必费劲了。”

&esp;&esp;淳寂双手合十，诵了声佛号。

&esp;&esp;楚世孙第一次来找他，还是在封地武昌府时。彼时楚世孙问他若是一个人失了记忆，如何寻回，他给了他一个护身符，与他说机缘到了，遗失的记忆自然就回来了。后头那护身符不知怎的破损了，楚世孙让他再给他一个，他说世间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，不必再补一个。又过了几日，楚世孙再度寻来，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与他说了一桩奇事。

&esp;&esp;世孙自道，自打他上回大病初愈，就觉自己似被一亡灵附身。那亡灵没有前尘记忆，不肯离去，总扰他清静。世孙想将之甩脱，故而欲为其寻回记忆。他阅遍古籍，给世孙出了两次主意，一次是寻见这亡灵生前最爱最重之人，令其为之画像一幅，随后将这画像交于他，让他做场法事试试。但这个筹划出了岔子，并没成。

&esp;&esp;第二次便是眼下这回了。让这亡灵生前最爱最重之人亲临道场，他再拟道家之法，飞符召将。但这回也没成。听世孙这话的意思，倒似是这回到场的人不对。

&esp;&esp;“不成就不成吧。劳烦大师出去只跟外头的人说我身上魇魅之术已破。”沈惟钦道。

&esp;&esp;淳寂颔首起身，又叮嘱：“世孙而今身子羸弱，须多加静养才是。老衲开了几副方子，已着人去煎药，世孙连喝一月后方可停药。”

&esp;&esp;沈惟钦淡淡应声。

&esp;&esp;待淳寂出去，他靠在一个万字不断头的绛色迎枕上闭目养神。

&esp;&esp;今日这一出，他提前准备了许久，也犹豫了许久。这件事需要陆听溪的配合，但小姑娘而今对他敌意甚重，又兼有谢思言盯着，并不好办。思前想后，他最终决定事先去找一趟谢思言。一则，谢思言心思重，他觉着他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，反而能让谢思言放心，不在其中作梗。二则，他能瞧出谢思言功利心颇重，看在他能助他平步青云的份上，他也不应当出来坏他的事，他只是让陆听溪来露个脸而已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。三则，谢思言一直揪住他不是沈惟钦的事不放，他这般明明白白地以交易的法子将他的筹划说出来，大抵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消谢思言的疑虑。

&esp;&esp;不想最后还是变成这般局面。

&esp;&esp;在道场上他就觉着来的不是陆听溪，但他说不得，况且法事已经开始。他晕厥前就知道这回大抵是做了无用功，但醒来还是禁不住又问了淳寂一回。丢失记忆令他万分不安。

&esp;&esp;他为了演今日这一出，服了些伤身的药，又兼功亏一篑心中气恼，则才厥了过去。

&esp;&esp;这回当真是他自作聪明了，他就应当直截了当，径直将陆听溪押来便是了。

&esp;&esp;既是再三不遂，那他索性丢开这桩事便是。他的尴尬身份始终是个巨大的恚碍，在此事上越多纠缠，于他越是不利。审慎起见，他在淳寂跟前都未道实情。

&esp;&esp;那么，寻回记忆之事就此打住，往后就当自己就是沈惟钦，做沈惟钦该做的事便是。

&esp;&esp;经此一事，太后倒是记住了为沈惟钦驱邪的淳寂，时常传他入宫讲禅。只淳寂挂锡于西山功德寺，与皇宫相去颇远，来去不便，太后就准其暂居西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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