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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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陈录道；“纪侧妃让人扶着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陈王妃收起哀容，肃色道；“孔嬷嬷的衣物统统烧了，用过的东西都扔了，尸首抬出去按官府规矩处置，把那个小院封了，你带着人速去办。”

&esp;&esp;陈录答应一声，刚想往外走，陈王妃突然叫了声，“回来。”

&esp;&esp;陈录一只脚迈出门，又退了回来，走到王妃身前，“王妃还有何吩咐？”

&esp;&esp;陈氏朝屋里下人使了个眼色，云燕带着一干下人出去。

&esp;&esp;陈氏走去稍间，陈录看看身后隔扇门被云燕最后出去掩上，跟着陈氏进去稍间，门扇从里关上。

&esp;&esp;☆、

&esp;&esp;孔嬷嬷殁了，王府里接二连三有人疫病丧生，王府人等陷入一片恐慌之中。

&esp;&esp;柳絮怀里抱着雪球，想着心事，纪侧妃几日没来秋澜院，柳絮总好似有不祥的预感，想着去纪侧妃的熙和院看个究竟。

&esp;&esp;紫霞快步进来，“主子，听说纪侧妃感染上瘟疫。”

&esp;&esp;柳絮一下子站了起来，忘了怀里的猫，紧张地问：“何时病的？”雪球在柳絮起身松开手时，蹭地一下跳下地，刺溜跑了。

&esp;&esp;紫霞道；“听说孔嬷嬷走后

&esp;&esp;柳絮主仆三人进了熙和院的垂花门，心情瞬间就沉重起来，出入寝殿的侍女都堵着嘴，神情木然。

&esp;&esp;迎头遇见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，那侍女蹲了蹲身，把嘴里捂住的绢帕挪了挪，“表姑娘。”

&esp;&esp;柳絮认出是纪侧妃身边的侍女，问：“你主子怎么样了？”

&esp;&esp;那侍女面容悲切，哽咽道；“御医才来过，说过不了今晚。”

&esp;&esp;柳絮身子一震，匆忙往寝殿走，上了台阶，迈步进寝殿门槛，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，寝殿内空气里凝固着沉重的气息，熏笼里燃着藿香，偌大的寝殿，死一般的沉寂，两个侍女绢帕遮住嘴，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草，草上燃有火星子，冒着白烟，在寝殿各处驱毒。

&esp;&esp;柳絮进了纪侧妃日常起居的东殿，纪氏床前站着几个侍女，偷偷背过身哭泣，不敢让帐子里的人知觉。

&esp;&esp;柳絮走上前，侍女退到一侧，柳絮俯身往帐子里一看，纪侧妃双目紧闭，气息已很微弱，像是已陷入昏迷状态，剩最后一口气没咽下。

&esp;&esp;柳絮心如刀割，这么年轻而美好的生命就要消失，太残酷了，柳絮不忍再看。

&esp;&esp;掉过头，离开床前，缓缓地走出寝殿，纪氏贴身大丫鬟画眉跟在她身后，往出送她。

&esp;&esp;画眉的绢帕遮住鼻子以下，露出一双眼睛，已哭得红肿，柳絮迈步出内殿，心情沉重而伤感，她无意地朝对面西偏殿瞅了一眼，正有一个侍女从西殿提着水壶出来，柳絮问；“宣哥是住在对面吗？”

&esp;&esp;画眉难过地点点头，“宣哥是头晌挪进来的，宣哥屋里侍候的下人都跟着挪进来。”

&esp;&esp;柳絮脚步稍顿，道：“我既然来了，就过去看看宣哥。”柳絮示意紫霞和念琴留在外面，自己一个人进去，进去人多了，打扰影响病人静养。

&esp;&esp;画眉陪着她进去西寝殿，西寝殿里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床上帐子撂下，床前站着两个小丫鬟，看见柳絮忙行礼，“奴婢拜见表姑娘。”

&esp;&esp;隔着帐子，柳絮模糊看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，柳絮没见过，心想这就是宣哥，小男孩虽是病中，脸上五官颇为精致，跟赵深俊朗不同的是小男孩有种女性的美，比一般女孩长得还要好看，大概发热的关系，脸色潮红，粉团一样。

&esp;&esp;这时，一个丫头进来，手里端着一碗蜂蜜水，两个小丫鬟极为尽心，撩开帐子一角，给宣哥喂药喂水，宣哥半睁开眼，或许病痛折磨，脸上些许不耐烦，看见柳絮，蔫蔫的，喃喃地嘟囔一句，像是说，“你是谁？”

&esp;&esp;一个小丫鬟低声道：“表姑娘来看哥儿。”

&esp;&esp;小丫头拿着银勺里喂他吃药，宣哥皱眉，忍住难闻药味，咽了下去，另一个小丫鬟端水，喂了他一口蜂蜜水。

&esp;&esp;宣哥看着不似纪侧妃病重，许是刚染病，平常这孩子身子骨结实，柳絮不忍看，离开屋子。

&esp;&esp;边往出走边想，把纪氏和宣哥这二人放到一块，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，显然，宣哥刚染病，比纪侧妃轻得多，两人放到一块，两房人多且杂，不适宜静养，且纪侧妃疫毒已深，宣哥病中，体虚，在这种环境里，极易感染加重病情。

&esp;&esp;王妃陈氏的理由堂而皇之，别人无法驳，这毕竟是王府家务事，柳絮不会去讨那个厌，况王妃陈氏心细如发，怎会想不到这层，多半故意为之，虞侧妃母以子贵，仗着娘家之势，倨傲，平常对陈王妃礼数不周，态度甚是不恭，陈氏表面大度，一副不与之计较，心里怎么想的，谁能知道，陈氏贤惠能有多少出自真心？

&esp;&esp;柳絮想着，走到外面，画眉跟着出来，柳絮问；“我记得你主子说宣哥有个嬷嬷照料，怎么没见？”

&esp;&esp;画眉瞅瞅左右，“那个嬷嬷先染上疫病，之后宣哥才得了疫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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