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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话若是别人问，倒也没什么，可若是宋廷钰问……

&esp;&esp;然宋廷钰仿佛瞧不出他们的异样，只笑道：“王爷不说话，可是觉得还不够。既如此，就让念念再给王爷敬一杯酒，如何？全当是为适才在后堂时的唐突赔罪了。”

&esp;&esp;边说边招呼小厮，把酒端上来。

&esp;&esp;乌木作的漆盘，四角还包了金边。

&esp;&esp;漆盘上的尖嘴圆腹酒壶，亦是汝窑所出，做工精良。

&esp;&esp;乍看无甚稀奇，林嬛却是一眼扫见壶把上那个不甚明显的按钮，猛一颤身，险些摔坏琵琶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鸳鸯乾坤壶！

&esp;&esp;竟是鸳鸯乾坤壶！

&esp;&esp;一种从宫里流传出来的特制酒壶，外表看起来与寻常酒壶无异，内里却一分为二，暗藏玄机，能容下两种不同的酒水。只要执壶之人斟酒之时，轻轻拨动壶把上的按钮，就能让酒壶流出不同的酒水，而旁人还毫无所查。

&esp;&esp;甚至连知道这酒壶秘密的人，都没有几个。

&esp;&esp;林嬛也是当年进宫赴宴，偶然撞见两位宫妃争宠，用了这种不入流的招数，闹出笑话，叫皇家蒙羞，才知道这乾坤壶的存在。

&esp;&esp;原本随着那桩丑闻被陛下封锁，这乾坤壶也彻底从宫里消失，再无人提起，岂料今日居然又出现在这场花宴上。

&esp;&esp;还是由宋廷钰拿出来……

&esp;&esp;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，不等林嬛琢磨明白，宋廷钰便提起酒壶，给自己斟满一杯，含笑朝方停归举杯道：“这是上月临安新送来的梨花春，取的，是虎跑泉开春融雪后的

&esp;&esp;以锁骨窝盛酒喂人，乃是烟花之地里的花娘们，为博恩客垂怜惯用的伎俩。

&esp;&esp;寻常人都没听说过，甫一听宋廷钰提起，还诧异了许久。

&esp;&esp;林嬛也是这段时日住在一枕春，偶尔撞见过几回，才知道还有这花样。那香艳，那旖旎，仅是扫过一眼，都觉血脉偾张。现在回想起来，她也是心跳如鼓。

&esp;&esp;若是再把那人换成方停归和她，里头的酒再换成夺命之毒……

&esp;&esp;林嬛不自觉咬紧下唇，本能地就要张口想拒绝，却是叫宋廷钰指尖掐着的一抹翠色，生生扼住了咽喉。

&esp;&esp;“林姑娘也听到王爷所言，就莫要耽误王爷时间了。”

&esp;&esp;宋廷钰含笑催促，怕她走不动道，还贴心地让小厮将斟满酒的白瓷杯送到她面前。

&esp;&esp;鎏金般的酒液映着窗外缓缓攀升的月色，摇晃出细碎光斑。

&esp;&esp;林嬛的脸倒映其中，苍白如纸。

&esp;&esp;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端着杯子站起来的，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，只觉浑身灌满了玄铁，每迈出一步，都似在消耗生命。

&esp;&esp;为何总是这样？

&esp;&esp;让她在方停归和家人之间选。

&esp;&esp;三年前已经痛过一次，伤口还未完全结痂，就又要在旧伤上狠狠划上一刀。

&esp;&esp;这便是命吗？

&esp;&esp;命中注定，他们之间只能有仇怨，不会再有其他。

&esp;&esp;林嬛指尖不禁颤抖，鹰隼似的目光沉甸甸压在她身上，宛如有实质，她根本抬不起头。只能闭上眼，跪在他面前，颤而缓地扯下衣襟。

&esp;&esp;美人锁骨，深邃而纤薄，覆上欺霜赛雪的肌肤，再斟一汪染着月色的薄酒，诚如冰雪揉成的晶莹雨蝶，在月下振翅欲飞，美不胜收。

&esp;&esp;满座众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，明知非礼勿视，却根本调不开视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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