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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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妈妈的肚皮已经开始变得圆滚滚了。

&esp;&esp;听说，再两三个月，他就能当上哥哥了。

&esp;&esp;可在他七岁这一年。

&esp;&esp;林述永远记得那一天。

&esp;&esp;11月26日。

&esp;&esp;在他生日的前一天，在他兴冲冲地从学校赶回家的那一天。

&esp;&esp;推开门，以往干净整洁的家里，像是被歹徒入侵洗劫一空，只剩满地狼藉。

&esp;&esp;浴室满地的水，蜿蜒流到了客厅。

&esp;&esp;空气里，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。

&esp;&esp;母亲因为意外流产，在医院躺了近一个礼拜。

&esp;&esp;满怀希望迎接新生命的家庭，从此乌云笼罩。

&esp;&esp;林清回来得越来越晚，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，和陌生女人甜腻的香水味。

&esp;&esp;某天起夜，林述路过他们的房间，听到小声交谈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阿瑜，你那里手头还有多少？”

&esp;&esp;“还剩一点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坤子准备下海经商，我打算辞了这个工作，和他一起干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呢？”母亲温柔的声音，“现在的工作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
&esp;&esp;一阵沉默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你知道，星渡毕竟不是我亲儿子，我一直期待能有个我们两自己的孩子。”

&esp;&esp;小城人来人往，谣言一传十千里。

&esp;&esp;林清娶了个未婚先孕的女大学生，怀孕的媳妇意外流产，在公司人尽皆知。

&esp;&esp;—星渡毕竟不是我亲儿子。

&esp;&esp;很奇怪。听到这句话，林述没有任何的闷痛感和惊慌失措。

&esp;&esp;好像，本该就是这样。

&esp;&esp;林清对待他的不亲近，林清摸他脑袋时的僵硬，对小宝宝非同一般的期待……一切看似怪异的地方，都得到了解释。

&esp;&esp;窗外浓雾遮云，一点点吞噬月光。

&esp;&esp;林述静静地站在房间外，任由阴影笼罩，似一座雕像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
&esp;&esp;长大不需要任何的预兆，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。

&esp;&esp;林述慢慢变得沉稳冷静，也慢慢沉默。

&esp;&esp;大概是愧疚，林瑜将所有的存款都交给了林清，以支持他在事业上的运作。

&esp;&esp;事业的成功，让林清很快地走出丧子的痛苦，开始意气风发。

&esp;&esp;林瑜愁苦的面容上，也渐渐有了笑容。

&esp;&esp;可幸福从来不曾眷顾过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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