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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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来势汹汹，一发就不可收拾，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，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泪流满面。

&esp;&esp;“哎呀，姑娘，哭什么？大家都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李嬷嬷以为她是怕苦怕伤身，心急之下举了个错误的例子：“外面那些花楼商女，不都经常喝这玩意，没事的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误打误撞地戳中了苏栖禾真正难过的原因。

&esp;&esp;既然是要喝避子汤，就更证明了江寻澈只是要她的身子，不是她这个人。

&esp;&esp;那她和那些花楼商女有什么区别？

&esp;&esp;多少个在彬州的夜晚，她从家中跑出去找父亲，看到他身旁的那些女子，总要飞快地低头移开目光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&esp;&esp;不仅因为她们间接破坏了她的家庭，更是因为她心里清楚，以色侍人者，无非是祈求别人怜爱的玩物。

&esp;&esp;进入王府以来，她小心翼翼地盼了那么久，竭尽所能地完成任务，希望王爷能需要自己。

&esp;&esp;却没想到，最终落在她头上的却是这种需要。

&esp;&esp;恍神了一阵子，嬷嬷把药碗收走，“接下来最好再休息调养几天，殿下没有什么活再交给你吧？”

&esp;&esp;苏栖禾这才想起来：“有的。”

&esp;&esp;那篇词，昨天说的是你应该都看过，了解基本的性格和喜好，现在对照着逐个润色一下，每完成一份就拿给我过目。”

&esp;&esp;原来，之所以殿下肯主动坐到她旁边，是因为等着检查她的产出。

&esp;&esp;进屋之后，他没有一句话提及昨晚两人发生的事，视线也不曾在她身上再多停留一瞬，仿佛毫不关心，无关紧要。

&esp;&esp;大概只是当时即兴所为，纾解完毕，就抛在脑后了。

&esp;&esp;她实在很不想用“纾解”这个词，哪怕只是想到都觉得难过，但事实确实如此。

&esp;&esp;悲伤一点一点从四肢百骸里渗出来，在苏栖禾的心底掀起一场无声的潮涌。

&esp;&esp;她低下头，睁大眼睛，麻木地阅读着一封封朝廷文书，斟酌其中的遣词造句。

&esp;&esp;而心底有另一个自己，正在忍受剧烈的、锥心刺骨的疼痛。

&esp;&esp;曾经她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始终等待父亲，也不知道娘听到父亲不曾归家的消息时，为什么会痛苦地捂住胸口。

&esp;&esp;现在明白了，原来伤到极致的时候，心是真的会疼的。

&esp;&esp;两人并肩沉默，有半个时辰悄然流过。

&esp;&esp;管家过来领了《金缕曲》的稿子，准备吩咐人下去抄写流传，顺便请示要不要署名。

&esp;&esp;苏栖禾想，王爷大概会要求匿名吧。

&esp;&esp;江寻澈头也没抬，还在看她刚润色好的那篇文书，修长手指微微弓起，翻过书页时，突然说：“这次署你自己的名字。”

&esp;&esp;她有点意外，不知道此举是为何意。

&esp;&esp;“因为你是被皇帝亲自认可过的才女，《青玉案》的作者。”

&esp;&esp;王爷的声音很低。

&esp;&esp;“京城其实有不少人都知道你的名字，尤其是”

&esp;&esp;他点了点手中的册子，“官员和书生们。”

&esp;&esp;苏栖禾对所谓名声也没什么感知，既然他都这么说了，她也就点了点头：“好，那就多谢殿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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