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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刚出了前院苏嘉追了出来,连声道:“秦晏!秦晏!慢些,我送送你。”
&esp;&esp;秦晏转头愣了下,停下脚等苏嘉赶了过来,苏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眼中有些潮湿,哑声道:“先生跟我说了……秦晏,谢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敢。”秦晏一笑,“你,衡兄和我,也算是同病相怜。”
&esp;&esp;苏嘉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&esp;&esp;虽说相处了快三年,秦晏其实并没跟苏嘉说过几句话,生疏的很,两人慢慢的往外走着,一时也不知该谈些什么,出了大门时苏嘉在秦晏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,半晌只说了一句话:“苟富贵,无相忘。”
&esp;&esp;秦晏一笑:“我盼着受世子提携的那一日快点来。”
&esp;&esp;苏嘉笑了下,惋惜道:“太可惜,这几年并不曾与你多结交……罢了,后会有期。”
&esp;&esp;秦晏点头上了马车。
&esp;&esp;马车里荆谣坐起身来将秦晏的大氅脱了下来,轻声道:“银票给先生了?”
&esp;&esp;秦晏点头:“这一二年光景大不如从前了,先生正缺银子呢,这些大概也够撑一段日子了。”
&esp;&esp;荆谣静了半晌轻声叹道:“先生还有世子他们……明明知道不可能,为什么一定要去送死呢?”
&esp;&esp;秦晏一笑:“若我含冤而死,对手厉害的很,你明知敌不过他,会不会去为我报仇?”
&esp;&esp;“自然。”荆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,随即恼怒道,“百无禁忌!哥哥说什么呢?!”
&esp;&esp;秦晏心中一暖,一笑道:“那你疑惑什么呢?昔年梁王待苏先生不薄,梁王枉死,先生自然不会甘心。”
&esp;&esp;荆谣心头一动,忽而想起昔年偷听到的梁王和苏卿辰的旧事,脸上微微红了。
&esp;&esp;荆谣这两年长大了不少,个子已经到秦晏肩膀了,正是抽条的时候,身上瘦的很,不过眉眼却愈发清秀了,讨人的很,秦晏看着他害臊的样子心里喜欢,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,道:“这种东西说不清,记得以前给你讲过的赵氏孤儿的故事么?只盼着先生也能似程婴一般,求仁得仁。”
&esp;&esp;荆谣轻叹,跪起身来将暖炉中的茶壶拿了出来给秦晏倒了一杯茶,马车中地方狭小,荆谣动作有些别扭,俯身将茶壶放回暖炉中的时候颈间那块长命锁随着滑了出来,秦晏垂眸看见了忍不住笑了:“都多大了还戴这个?让人家看见了笑话。”
&esp;&esp;荆谣连忙将长命锁塞回衣裳里,小声道:“我……我怕摘下来放丢了,还是戴着吧。”
&esp;&esp;“穗头还在外面呢。”秦晏往前靠了靠,将荆谣外袍领子解开了一些,把他里面的中衣抚平,复又把外袍的扣子挨个扣上了,“大冬天的戴在里面不凉么?”
&esp;&esp;荆谣屏住呼吸一动不动,马车中本就逼仄,秦晏这下离他更近了,秦晏已足弱冠,剑眉鹰目,面容英俊又凌厉,离得近了很有压迫感,更别说荆谣本就爱慕秦晏了,荆谣不自在的咳了一声,低声道:“不……不凉。”
&esp;&esp;秦晏给他系好扣子又坐了回去,荆谣心猿意马,不住的回想秦晏刚才解他衣裳的情景,脸上微微发红,抱着另一个软枕倚在一旁了。
&esp;&esp;不多时两人到了羿府,明日就要启程,还有不少东西要打点,且铺子里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,荆谣忙的脚不沾地,刚进府就被羿文嘉请走了,秦晏则独自去见羿老太太。
&esp;&esp;一年前众人就搬到老宅来了,羿老太太的寿曦堂在正房最里面,秦晏从甬道穿过去,走了一会儿才到,门外一群小丫头们见秦晏来了连忙福身问好将人请进去了,羿老太太正跟秦思抹骨牌,见秦晏来了笑道:“见过苏先生了?”
&esp;&esp;秦晏点头一笑:“见过了,外祖母今日手气好?”
&esp;&esp;小酸枝炕桌上铺着盘花绣毯,几张象牙骨牌散落着,羿老太太这边放着一把小金裸子,秦思那边只稀稀的几个,羿老太太一笑:“思丫头为了讨我喜欢故意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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