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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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沈沣呢？&rdo;&ldo;沈总在里面，他马上有个重要会议，您等……&rdo;&ldo;我的事比较重要。&rdo;孙廷雅说完，直接推开门进去。里面很宽敞，沈沣坐在长方桌后，正对着电脑看着什么。听到声响抬起头，他目光一瞬间锐利如刀，冷冷刮过孙廷雅身上，让她有片刻的怔忪。然而很快，他恢复如常，平静地朝她点了下头，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。&ldo;有事吗？&rdo;他问。她看着沈沣。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，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，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。睫毛很黑很长，她以前常说他眼睛太漂亮，尤其是睫毛，长得像女孩子。她越看，一颗心绷得越紧。很多年了，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紧张过，脑子里肆虐的，是路上和司机的交谈。也许他说的是对的。因为她不敢做选择，上天就帮着她选择；她不敢往前，命运推着她往前。这是她和他的缘分，她也确定自己心里有他。既然如此，她该试着往前，把两人的距离缩短。深吸口气，她说：&ldo;有，我有事想告诉你。&rdo;沈沣：&ldo;正好，我也有事想告诉你。&rdo;孙廷雅一愣，&ldo;什么？&rdo;沈沣站起来，一手合上笔记本电脑，绕过桌子走到窗前。他本就比孙廷雅高，她又穿着平底鞋，必须微微抬头才能与他的眼睛对上。男人眸色淡淡，&ldo;刚才妈给我打电话，问起我们的事，大概是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，知道我们又闹矛盾了。&rdo;这不意外，连孙立恒都听说了，程品君知道很正常。&ldo;你怎么说的？&rdo;孙廷雅问。&ldo;我吗？实话实说。&rdo;孙廷雅皱眉，沈沣补充，&ldo;她还想找你，被我拦着了。我告诉她，我们俩本来就是被迫在一起，这几年来回折腾也是被他们害的。所以，我们分开也许是件好事，至少她不用再cao心儿子和儿媳常年分居。&rdo;弧形玻璃窗晶莹剔透，他站在那里，竟像是站在半空，有一种难以触摸的遥远。孙廷雅慢慢道：&ldo;你到底什么意思？&rdo;沈沣面无表情低头，整理袖扣。男人手腕骨节突出，戴着银色的腕表，那是她亲自给他选的，很配他今天的衣服。沈沣一个一个系好扣子，这才重新抬头，&ldo;我的意思是，这桩婚姻既然从开始就是错误，也不用勉强维持下去。我们的约定取消。你自由了，接下来想去哪里、想做什么，都随你心意。&rdo;孙廷雅觉得头晕，狠狠咬了下嘴唇，才让自己保持清醒。脑中有很多的猜测，她抓住最清晰的那个，微笑着说：&ldo;你还在生气吗？因为那天，我……打了你？我当时情绪不太稳定，不是故意……&rdo;&ldo;不，我没有生气。我哪有资格生气？&rdo;他笑着说，&ldo;追求你时，我把话说得多漂亮，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。你没有骗过我，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，所以你不欠我什么。是我不该提起他，明知道他是你的死穴嘛。&rdo;到最后，他语气里还是忍不住带出嘲讽。陆文在此时把门打开，犹豫道：&ldo;沈总，视讯会议已经准备就绪，各国投资人都到了……&rdo;没人回答，陆文略一斟酌，&ldo;我去安排，沈总身体不舒服，会议推迟十分钟……&rdo;他带上门出去。半晌，沈沣按了按眉心，&ldo;廷雅，之前是我太天真，低估了你和陈先生之间的感情，可笑地以为能够介入其中。现在我清醒了，明白我有多么不自量力，所以，我退出。你可以继续缅怀你们的爱情，我不会再打扰。&rdo;孙廷雅觉得自己该离开了，他很忙，有些话现在说也不合时宜。然而脚怎么也移动不了，她望着他，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薄期望，&ldo;可是，我跟他是不可能的。而且我对你……&rdo;&ldo;够了。&rdo;&ldo;……我对你是有感情的！沈沣，你感觉不到吗？&rdo;沈沣自嘲一笑，&ldo;你对我有感情，却怎么也比不过他。无论他在不在你身边，你都不可能放下。&rdo;孙廷雅哑然。沈沣轻叹口气，&ldo;好不容易我决定从这趟浑水里出来，你别再给我希望了。算我求你，放过我吧。&rdo;放过我吧。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刀，狠狠扎入孙廷雅胸口，又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诅咒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沣，男人的神情是厌倦到极点的淡漠，她忽然想到她和爸爸说的话，她在等自己的报应。原来，这就是她的报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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