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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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陆骁立刻回答：“还没睡。”

&esp;&esp;一问一答后，卧房中再度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陆骁想了想，问：“那两个袖珍灯笼，阿瓷可喜欢？”

&esp;&esp;黑暗中，谢琢的声音响起来：“喜欢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还有很多礼物想送给阿瓷，阿瓷若有什么喜欢的，也都可以告诉我。”

&esp;&esp;陆骁一边说，忍不住一边在心里算起账来。

&esp;&esp;他还在凌北时，与北狄打仗，若抢得银钱，向来是一分充公，八分平分到士卒手里，剩下的一分为主将所得，他这些年也没什么大的花销，那些钱都放着的。这几年也在洛京置办了几间铺子，城外还有几处田产和两个庄子。

&esp;&esp;要是把这些账册契书当作礼物送给阿瓷，不知道阿瓷会不会喜欢。

&esp;&esp;“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。”轻轻咳嗽了两声，谢琢嗓音低了一点，“不过，我有点冷。”

&esp;&esp;脑子里的念头一空，陆骁整个人都不敢动了，他不确定谢琢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。

&esp;&esp;各种想法全搅在一起后，陆骁决定不纠结了，仅凭着直觉起身，掀开被角，躺到了谢琢旁边。

&esp;&esp;谢琢的棉衾尽管睡了许久，依然寒凉浸人，但陆骁进来后，很快便暖和起来。不过，两人肩膀挨着，都没敢动。

&esp;&esp;直到谢琢的手碰了碰陆骁的。

&esp;&esp;仿佛一个信号，陆骁翻过身，手臂一捞，便将人抱进了怀里，有些急促的鼻息就在谢琢的耳边。

&esp;&esp;骤然接触到烫人的体温，谢琢打了个寒噤才适应下来，又逐渐在陆骁怀里放松下来，低声询问：“这样……你会不会觉得不适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会。”陆骁的嗓音绷得很紧，他将怀里人往自己身上压了压，“心跳得很快，你感觉到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谢琢感觉到了。

&esp;&esp;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也仿佛在应和对方。

&esp;&esp;“我对别的姑娘没有心动过，对别的男子也是。但对你，好像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，心跳都会变快，根本没办法控制。”

&esp;&esp;陆骁将头埋在谢琢颈侧，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他并没有喜欢过谢琢之外的人，便猜测道，“可能是，阿瓷是女子，我便喜欢女子。阿瓷是男子，我便好男风？”

&esp;&esp;随即又笃定道，“反正无论什么女风男风，我陆骁，只好阿瓷。”

&esp;&esp;谢琢发现，陆骁总是用着最平常的语气，说出最打动人心的话，这令他忍不住道：“我想亲你。”

&esp;&esp;陆骁掌心发烫，磕绊道：“你、你想亲哪里？”

&esp;&esp;他发觉，今晚的谢琢好黏人，总是似有似无地诱着他，但他……很喜欢。

&esp;&esp;谢琢也不知道，只凭着感觉吻过去，似乎碰到了陆骁的喉结，便衔着碰了一碰，几乎是下一瞬，他就察觉揽着自己腰的手臂骤然收紧。

&esp;&esp;嗓音哑了，陆骁压抑着问：“阿瓷还想亲哪里？”

&esp;&esp;“我——”

&esp;&esp;谢琢刚发出一个字音，就被陆骁滚烫的手掌捂住了嘴，然后听陆骁闷声道，“不能再亲了。”

&esp;&esp;同是男子，谢琢明白了陆骁话里的意思，只好克制住心里的情绪，安分下来。

&esp;&esp;陆骁把怀里体温微凉的人抱好，也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过了五十岁后，杨敬尧夜里的觉越来越少了，天还没亮，他就穿着寝衣起了身，先按习惯喝了半杯养身茶，才开始慢吞吞地数起木珠串。

&esp;&esp;管家拿着火折子进门，杨敬尧闭着眼，问道：“工部运往凌北的兵械现在到哪里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报回来的消息说，昨日已经到青州的平晋了。”一边回答，管家一边熟练地往刻着鹤鸣图的香炉里添上养气的合香。

&esp;&esp;沉吟片刻，杨敬尧缓缓睁开满是褶皱的眼皮，吩咐：“嗯，你去把人带过来。”

&esp;&esp;范纯仁被黑布蒙着眼睛从地牢中拖出来时，腿根本使不上力，全身都在止不住地哆嗦，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见阎王了。

&esp;&esp;他几日前从官署回家，路上被人从后面砸晕过去，等再醒来时，就发现自己身在牢里，地上还有不少干涸的陈年血迹，立刻吓破了胆。

&esp;&esp;起初，他以为是他收北狄人的银钱、出卖消息的事情败露了，被抓进了诏狱，便胆战心惊地等着有人来审自己，或者直接被送进法场斩首。

&esp;&esp;但他一直等，等了不知道多久，好像抓他的人已经把他忘了，迟迟不见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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