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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儆微微一怔问道：&ldo;以前怎么没见过你？&rdo;那宫女低着头道：&ldo;回皇上，奴婢、先前不在这里当差。&rdo;朱儆诧异道：&ldo;那你是新调过来的？&rdo;宫女道：&ldo;是。&rdo;朱儆听她声音娇柔，不禁又问：&ldo;你叫什么？&rdo;宫女轻声道：&ldo;回皇上，奴婢叫苏叶。&rdo;朱儆听这个名字倒也独特，便点了点头，那小宫女见他并无吩咐，便悄悄退后了，朱儆喝了半杯茶，才回过神来，抬头看时，那宫女已经不见了。此刻陈冲因忙着协理秀女进宫的事，并未在身边伴驾。朱儆就问赵添：&ldo;苏叶是谁调过来的？原先的人呢？&rdo;赵添说道：&ldo;皇上怎么忘了，先前陈公公回禀过您，按照先皇太后早先立下的规矩，宫内的奴婢们三年一放，只是先前皇上年纪尚小，所以才没有放，如今皇上大了，她们的年纪也大了，所以先前已经各自出宫了。&rdo;这件事陈冲的确回禀过，只是朱儆当时并未放在心上，这会儿才想起来，便一点头。过午，朱儆小憩醒来，仍是苏叶来送茶，朱儆看着她十分安静的神色，不由心动，微微抬臂，便握住了苏叶的手。宫女吃了一惊，白净的脸上即刻泛出晕红来，想挣扎又不敢，便只含羞带怯地看了朱儆一眼，又深深低下头去。正在这时侯，却听外头太监道：&ldo;秀女郑佳慧，郑佳颖求见。&rdo;朱儆一怔，便松开了宫女的手，那小宫女也忙退后不迭。不多时郑氏姐妹并肩而入，正苏叶后退，郑佳颖并未留意，郑佳慧却不禁扫了一眼。原来两人昨日才应选进宫，其他的秀女当然不敢在宫中乱走，更别提贸然来见皇帝了，但她们两个自然不同。两人上前行礼，朱儆道：&ldo;你们怎么来了？&rdo;郑佳颖脸红红地说道：&ldo;我们昨儿就进宫来了，皇上可知道吗？&rdo;朱儆笑道：&ldo;朕当然知道，还想着传你们说话呢。你们自己倒来了。&rdo;郑佳慧垂首微笑道：&ldo;昨日应选进宫，虽然按规矩只得等在宫中听候皇上召唤，可听伺候的宫女说因天热，皇上近来不大吃东西，所以特来探望，不知龙体可大安了？&rdo;朱儆望着她道：&ldo;都已经好了。你有心了。&rdo;郑佳慧微微一笑，抬头看了朱儆一眼，却见他的脸上也有没退的淡红，小皇帝的容貌很类似先帝，英武明瑞，俊美无俦，且又有皇家贵气，如今略带三分春色似的，平添无限风流，看的郑氏姐妹心中暗跳。两姐妹略站片刻，便双双告退。出了门口，郑佳颖回想方才在御前的种种，又羡又妒地说道：&ldo;姐姐可真会说话，怪不得皇上的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……哼，如今名正言顺地进了宫，只怕过不几日就能封妃了。&rdo;郑佳慧笑而不语。郑佳颖见她虽不言语，面上似有矜傲之色，很不服气，正要说话，郑佳慧突然问道：&ldo;你留意过先前的那个小宫女了没有？&rdo;郑佳颖楞道：&ldo;好端端说什么宫女？&rdo;&ldo;早知道你一到皇上跟前儿，就忘了别的了，&rdo;郑佳慧微微蹙眉，&ldo;先前我们进门的时候，有个小宫女正退出来。&rdo;郑佳颖不以为然道：&ldo;恍惚是有那个人，管那些奴婢做什么？&rdo;&ldo;奴婢？&rdo;郑佳慧冷笑，&ldo;你且留心，你难道不知道，谁得了皇上的恩宠，谁就可能是这宫里的主子？&rdo;&ldo;难道姐姐觉着那个奴婢会得皇上宠幸？&rdo;郑佳颖简直不敢相信，嗤地笑道：&ldo;你失心疯了是不是？&rdo;&ldo;我什么时候错看过。&rdo;郑佳慧扫她一眼，见左右无人，便低声道：&ldo;当初太姑母还是皇后呢，却怎么样？给一个穷酸翰林家出身的陈皇后生生压死了，先前我看那奴婢脸色不对，连皇上的脸上也有些……如果给那奴婢得了恩宠，如果她的命再好些有个一男半女的，指不定谁是谁的主子呢。&rdo;&ldo;这、这……&rdo;郑佳颖给她说的目瞪口呆，虽觉着这话有些危言耸听，可心里却明白：在这宫里，什么都有可能。这日，明澈跟着琉璃进宫，因听说朱儆现在会见大臣，便先去拜见严太妃。殿内，严雪正在跟宣宁公主下棋，明澈一眼看见他们两人聚精会神的，忙叫太监不要出声，免得惊扰到两人。她自己却蹑手蹑脚，放轻脚步走到跟前，看了会儿便叫道：&ldo;糟糕，公主要落败了。&rdo;宣宁公主早也看出来自己无路可走，便把棋子丢了，笑道：&ldo;小明澈，你难道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？&rdo;明澈一本正经道：&ldo;公主殿下，我又不是君子，我是公子。&rdo;&ldo;哈哈，&rdo;宣宁公主越发笑起来：&ldo;什么公子？你这小妮子，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。&rdo;严雪早叫宫女去拿些果子点心来，闻言道：&ldo;别小看这孩子，我看她竟没什么寻常闺阁女孩的柔弱气。说话举止里，比同龄的男孩子还气派有章程呢。&rdo;这会儿琉璃也走了进来，行了礼道：&ldo;娘娘千万别这样说，她本来就顽劣，再听了这个，更不知怎么样了。&rdo;宣宁公主见她们来了，知道他们自有交情，便略坐了会儿就起身告退了。果然琉璃有话跟严雪说，因见明澈在殿内走来走去的，琉璃便道：&ldo;你到殿门口走走，只别走远了。我一叫你就得回来的。&rdo;明澈正坐不住，闻言喜不自禁，便答应了出门了。严雪不放心，就叫了个宫女跟着她。剩下两人在殿内，严雪打量琉璃，笑问：&ldo;怎么，你是有事？&rdo;琉璃道：&ldo;听说秀女们都陆续进宫了，我还以为太妃一定会忙的不可开交，怎么反这样清闲？&rdo;严雪情不自禁笑道：&ldo;有陈公公，内务司跟礼部他们联手就够了，这会子我忙什么，等稍微安定下来，我不愿忙，这里也自会门庭若市。&rdo;毕竟先帝的妃嫔之中，严雪是如今宫中资历跟品级最高的了，且又向来很得皇帝敬慕，将来这些秀女们不管如何都得过来拜见讨好的。琉璃知道她是个极聪明的人，便不跟她拐弯抹角，因问道：&ldo;既如此，太妃可见过那些女孩子了？不知觉着有没有什么格外好的？&rdo;&ldo;这些都是世家高门的小姐姑娘们，也算是百里挑一，千里挑一，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了。&rdo;严雪说着道：&ldo;何况我多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，所知道的里头，最熟悉的莫过于郑家那两个姑娘了。好像皇上也格外青眼郑佳慧。&rdo;琉璃略略踌躇，终于问道：&ldo;太妃觉着郑佳慧如何？&rdo;严雪笑笑，抬眸道：&ldo;如果是婆婆挑选儿媳妇，用心虽好，只是还有一句话……所谓&lso;儿大不由娘&rso;呀。&rdo;琉璃无声一叹，低下头去。严雪举手把桌上的黑白子挑拣着分开装盛，看琉璃一眼，又道：&ldo;其实说句真心话，倒也不用格外费心操劳的，我看皇上的性情，很像是先帝。虽然天生风流，但也极有分寸，心里有数着呢……&rdo;说到这里，严雪抬手在琉璃的手背上轻轻一握，眼睛望着她，似要再说什么，却又并没有出口，只摇头笑道：&ldo;可千万别还当他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呀。&rdo;这话意味深长，似有他意。琉璃本正是为了选秀的事来询问严雪，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……只要朱儆不主动跟她提选妃的事，她仿佛也不便先行开口。但一直坐视不理，却又放不下这颗心。因此才想到严雪，以她太妃的身份还是能跟朱儆商议的，关键时候可以点拨点拨小皇帝。可严雪却像是不愿插手的姿态，琉璃不愿过分为难，便向着她点点头道：&ldo;您说的是。&rdo;两人正说到这里，就见先前派出去的那宫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，上气不接下气道：&ldo;娘娘，不好了……&rdo;严雪一怔：&ldo;别急，慢慢说，发生何事？&rdo;宫女道：&ldo;范姑娘、跟秀女打起来了！&rdo;严雪跟琉璃两人不敢怠慢，一起出了黛烟宫，往前方秀安宫方向而去。走不多时，就见太监宫女三三两两地，看他们来到，忙都低头退避。又片刻，远远地看见明澈立在原地，身边站着个宫女，地上半躺着一个人，瞧着像是个内侍，还有个女孩子正惊怒叫道：&ldo;岂有此理，范明澈，你也太大胆了！&rdo;明澈丝毫不惧，叉腰道：&ldo;我就大胆了怎么着，有本事去皇帝哥哥那里告我呀。&rdo;严雪听见了，便似笑非笑地看了琉璃一眼。琉璃早红了脸，厉声喝道：&ldo;明澈！&rdo;天机琉璃只听明澈这样盛气凌人似的，且又当着严雪的面，瞬间脸便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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