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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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不到青年的气息，李根的呼吸都顺畅了，他手脚麻利，很快就把洞填好，&ldo;冬天，我回了啊。&rdo;屋里传出黄单的声音，&ldo;好哦。&rdo;李根摸出烟叼嘴里，瞥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，叹息着摇头，&ldo;这算什么事啊？&rdo;他恼怒的啧一声，看青年那样儿，压根就不在意上午那一小会儿发生的，就他自己慌的不行，跟个傻逼似的，中午吃饭都把碗摔了。黄单在意，只是没说出口而已，以免俩人都窘。傍晚的时候，有个讨饭的老爷爷挨家挨户上门讨吃的，他背着布袋子，两只干枯的手合并，做出乞讨的姿势，嘴里念着好人有好报，菩萨会保佑你的。村里不少人家看见后，就赶紧把大门一关，装作人不在家。黄单在门口对付一大把韭菜，把黄掉的掐了，他见着讨饭的，就去厨房的米缸里挖了一瓷盆米。院里的陈金花大喊大叫，&ldo;冬天，你做啥子呢，半瓷盆就行了！&rdo;黄单默默把一半倒回米缸里，剩下的给了讨饭的。有几粒米掉在地上，讨饭的蹲下来，一粒粒捡回布袋子里面，对着黄单连声说谢谢。黄单望着讨饭的去下一家，见门关着，就失望的离开。他的视线一路跟着讨饭的，直到对方到李根家，离开时的表情是心满意足的，走两步就拉开布袋子看看，想必讨到了不少吃的。李根给了讨饭的一瓷盆米，转头就看到了同样站在门口的黄单。隔着走在回家路上的鸡鸭鹅，俩人的目光交汇，又错开了。黄单叹气，本来还指望着叫李根过来他的窝里睡，给他扇扇子，他今晚就能跟昨晚一样，可以睡个好觉呢，有上午那事，李根是不会轻易爬上他那张床了。陈金花把部分韭菜搁篮子里，提到李根家去了，她回来说，&ldo;下个月大家要去城里。&rdo;黄单哦了声。原主的记忆里有的，村里的壮汉们会不定时到城里去，每个人都会带着各类的东西去卖，家禽，黄鳝，蛇，野鸡，粮食什么的，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，再拿那钱买需要的东西，譬如是给孩子置办两件新衣裳，给媳妇买个丝巾头花什么的。陈金花说，&ldo;妈去李根家的时候，看到彪子和大虎大龙也在，听他们说城里人现在喜欢上了吃蛇肉，一条蛇能卖不错的价钱，他们商量着去早青山抓蛇。&rdo;黄单对抓蛇没有丝毫兴趣，有时间，他还不如画一画农村的田野村庄，山林水塘。陈金花拿抹布擦锅，&ldo;冬天，你也一块儿去。&rdo;黄单的眼皮一跳，靠着灶台说，&ldo;妈，我去了，稻麦你一个人扬不了的。&rdo;&ldo;你大后天才去，明后俩天差不多能忙完。&rdo;陈金花说，&ldo;你只是去个三四天就回，妈都和李根说好了，他会带着你的。&rdo;黄单，&ldo;……&rdo;三四天？在山里怎么过？去早青山的前一天，黄单在村子西边找到李根，对方这两天尽在躲他，&ldo;哥，明早几点出发啊？&rdo;李根没看黄单，说两三点就走，&ldo;你起晚了，可没人等你。&rdo;两三点？黄单的眉心蹙蹙，公鸡都没起来，他怎么可能起得来，&ldo;哥，你跟我睡吧，起来叫我。&rdo;李根立马拒绝，&ldo;不行。&rdo;黄单想了想说，&ldo;那我让英雄跟我睡。&rdo;李根说了随便就大步离开，到拐角又臭着一张俊脸回头，&ldo;晚上给我留个门！&rdo;乡村爱情村里人白天忙活，晚上没什么消遣的活动，几乎都是乘个凉就回屋睡了，累一天，倒枕头上就能睡着。黄单给李根留了门，陈金花起来上茅房，见门开着一边，就赶紧去关严实，拉门栓，嘴里还唠唠叨叨的，说门都没关严实，让小偷进来，年就没法过了。不多时，李根翻墙头进来，敲敲黄单那屋的木窗。黄单去开窗，侧身让男人进来。李根单手撑着窗台，轻松一跃而起，跳进屋里，&ldo;不是说让你给我留个门的吗？&rdo;黄单说，&ldo;我妈关的。&rdo;李根，&ldo;……&rdo;他踢掉球鞋上床，手枕在脑后，双眼一闭，&ldo;睡觉。&rdo;黄单听着耳边的嗡嗡声，对着虚空一处就是大力一拍，蚊子侥幸脱逃，他两只手掌拍的发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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