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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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继续等李无恙的回复。

&esp;&esp;李无恙胸口起伏，坚持了片刻，然后猛地起身跑出了病房。

&esp;&esp;他靠着外面的墙壁无声恳求：

&esp;&esp;哥哥，请再等等。请再等等。等你的伤好了。等过了你第一次来到无恙身边的日子。

&esp;&esp;好不好。

&esp;&esp;只是他的哥哥不愿意再等了。

&esp;&esp;江未不多久出院了，在李宅疗养。他的手机被归还，铺天盖地的消息。屋门外已无人守着，李宅内他可以自由活动。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住、一切锋利或可能变锋利的东西都被收起、绝大部分的佣人都被放假。

&esp;&esp;李无恙不去上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。

&esp;&esp;他喜欢推着江未去山间路上散心，喜欢窝在家中看电影，也喜欢给江未准备每一顿饭菜。

&esp;&esp;那段日子，江未陪着他把卧室和隔壁收藏室里他们所有的回忆都看遍，除了衣柜里的大皮箱。

&esp;&esp;他对分手只字不提，江未知道他终会答应，但不愿意再等了。

&esp;&esp;接到严筝电话是在一个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下午，他那时候正打开了那个喜糖盒，他拿着里面的小白瓶去了厨房。

&esp;&esp;他一边听着严筝说话，一边拿纸杯倒了一杯牛奶。

&esp;&esp;“牛奶需要热一下。”李无恙说。

&esp;&esp;江未不闻，只是轻轻对电话那端的人说：“没有关系，不过就再死一次罢了，总有解脱的办法的。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李无恙又是微微一颤。

&esp;&esp;江未没有去看他，而是当着他的面打开小瓶子，从中取出一粒药丸，加入了牛奶之中。

&esp;&esp;他拿着瓷勺慢慢搅拌着，直至药丸融化，江未转身面对李无恙。

&esp;&esp;少年面无血色，眼睛里也难掩痛苦。

&esp;&esp;江未把杯子送至他面前，“牛奶，助眠，喝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可以……不喝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江未收回手正要倒进水池，却被拽住的手肘。

&esp;&esp;“哥哥，我喝。哥哥，不要再……伤害自己了。”少年几乎惶恐地，抢过那杯子，些许牛奶溅出，他仰头，将那牛奶一饮而尽。

&esp;&esp;此后四目对望，一片沉寂。

&esp;&esp;他看着他，眼睛不眨。

&esp;&esp;他看着他，默默无言。

&esp;&esp;似乎都在等待某一个诀别的时刻来临。

&esp;&esp;终于，李无恙红着眼，拉住哥哥的手，轻声问：“无恙困了，哥哥，陪无恙休息，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就这一次，明天无恙，就听话，就这一次，明天哥哥看书写字，无恙自己睡。”

&esp;&esp;他得到了哥哥的许可，却再没有了雀跃。

&esp;&esp;他蜷缩起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，蜷缩进哥哥的怀里。哥哥没有脱掉衣裳，隔着布料，哥哥就离得好远了。

&esp;&esp;可是他不能再要求更多，只能霸道地抱住哥哥的腰，身体贴得紧紧，又握住哥哥的手，十指牢牢相扣。

&esp;&esp;倦意一重一重涌来，可恶地催促着离别。

&esp;&esp;他努力，像每一次学习他所不擅长的东西那样努力，可是挡不住啊。

&esp;&esp;他问：“哥哥……愿意亲亲无恙么？”

&esp;&esp;但哥哥不愿意。他从来不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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