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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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越说越不像话了。江未都不能再听下去，他脸上都笑不出来，胡乱地把衣服塞进袋子里，“你都拿我试验这么久了，这些完全可以找你自己的恋爱对象——我走了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哥哥！”

&esp;&esp;江未脚步没有任何停顿。

&esp;&esp;李无恙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——

&esp;&esp;“换。好吗？我和他换，我帮他们，哥哥还我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江未身形猛地僵住。

&esp;&esp;“哥哥不走，我就帮，他们。”李无恙说。

&esp;&esp;那一瞬间，江未都有些想哭的感觉。他好像本走在桥上，可突然有人把两边通通锯断，他站在中间仅剩的桥桩上，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湍急江河。

&esp;&esp;他想这样和李无恙说：

&esp;&esp;“我请你帮忙，没有私心那是假的。你能站在客观理智的角度去考虑，同时他们的项目也确实大有可为——这皆大欢喜，才是我期待的结果。但这并不意味着，我在要求你去按照我的期待，牺牲你自己。无论这个项目的确没有价值，或是你不愿意客观理智。都没关系。

&esp;&esp;“因为人活着，有时候不那么客观理智，才会比较开心。这几天让你不开心，我其实很难过。所以现在更希望你可以开心，更希望你去做一切你愿意做的、喜欢做的事情。而不是，你围着我打转，为了让我留下，就做你明显不愿意做的事情。

&esp;&esp;“而我呢，其实也不愿意做我想做的事情，你希望我做的正是我不想做的，反过来亦如此。但是为什么咱们就站在彼此对立面了呢？”

&esp;&esp;他还想这样说：

&esp;&esp;“你这么的，想尽办法，想让我留下，这样让我有点害怕。你这样子做要挟，也让我有点难过。但其实你只是舍不得哥哥，对吧。你只是很依恋，很依赖我，不想我因为郑北阳就抛弃你。其他什么意思都没有了。”

&esp;&esp;但他最终这样说：

&esp;&esp;“好。

&esp;&esp;“但是，我也有要求。

&esp;&esp;“我不能保证以后经常回来这里，回来了，我们也不能睡一个卧室。

&esp;&esp;“如果这些你不能答应，那我还是必须走。因为你马上是成年了，而我是一个同性恋者，我们再睡在一起，不太合适。”

&esp;&esp;李无恙双拳不知不觉已经紧握，他紧抿着双唇，牙齿暗中死死咬合，如同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一般，才克制住反驳的冲动，说：“我，答应。”

&esp;&esp;一扇门将人心隔，思绪与夜色沉沉。

&esp;&esp;许久许久之后，江未才在客厅传来的呼啦啦的风扇声中迷迷糊糊睡去。多久他也不知道了，总之他脑袋乱得很，躁得很，也迷茫得很。

&esp;&esp;睡梦之中，他好似感觉到有气息拂过他脸庞。

&esp;&esp;真是个荒诞古怪的梦。

&esp;&esp;无恙替他拉好凉被，与小时候他怕他着凉所做的一般无二，拾着凉被一角，盖好肚子，同样的动作，同样的位置，甚至或许同样的心情。

&esp;&esp;他想说声谢谢，但因为看不见无恙的人影，也无法发出声音，只好作罢。

&esp;&esp;“你同意吗？”好像是无恙。

&esp;&esp;同意什么？他没想明白，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黑暗之中出现了喘息声。

&esp;&esp;那是什么？

&esp;&esp;江未想不明白。但随着少年的喘息愈发粗重，空气里漂浮起一股古怪但并不陌生的气味，江未好像明白了——

&esp;&esp;怎么在现在，在这里？

&esp;&esp;他苦恼地紧锁起眉，忽地眉心一烫，有什么轻轻抚开了他眉心。

&esp;&esp;那气味更浓烈了。

&esp;&esp;江未不适地想要睁眼，却在下一瞬感觉双唇被什么碰到，随后跟来的好像是一尾小鱼，胆怯又汹汹，餍足又贪婪地往他唇舌间钻。

&esp;&esp;在那一瞬间。本可以是无数个无风无浪的夜晚中，平凡平淡的无数个瞬间之一。

&esp;&esp;江未陡然清醒，也如坠冰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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