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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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商折霜目光飘忽，凝视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夜色道：“我不知道关于忘川的传说，却常常会想，若我途经忘川，是否能看到此生最记挂的人或事。如今所踏之处，倒是与我想象的忘川有些相似。”

&esp;&esp;“其实在某种意义上，神与棺巫能做的事情相同，他们可以窥探到你的回忆，却无法知晓你内心的真正所想。所以常人可控，可于心志坚定的人来说，他们所做的一切，或许可视作折磨，却不会令人迷失。所以折霜此刻，反而能苦中作乐了。”

&esp;&esp;周围的幻象万千，但这一片片过于真实的场景，在商折霜的眼中，却因为司镜的这几句话，与他的相伴，逐渐模糊淡去了。

&esp;&esp;她更专注地将目光锁在了那一个个无头士兵上，试图不动声色去靠近那些士兵，找出些许线索。

&esp;&esp;司镜没有阻她，显然心中也明白，若一直走，无非就是个死循环，除了生生将人耗死，没有任何意义。

&esp;&esp;可若以此消磨他们的意志毫无用处，那所谓的神明又会不会令取他策，还是想一直就这样，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，看着他们困死其中？

&esp;&esp;司镜不由得思索起神真正的目的，连带着行走的步伐也迟缓了下来。

&esp;&esp;若不是商折霜的一声唤，他一定意识不到，有一道伤口从他的肩部蜿蜒而出，染红了衣摆，顺着小臂往下，汩汩淌着鲜血。

&esp;&esp;他有些愣怔，一抬眸对上了商折霜担忧的双眼。

&esp;&esp;回忆似发黄的画卷，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洗涤干净彻底，铺展在了眼前。

&esp;&esp;那是他人定（三）

&esp;&esp;司镜的脑子昏昏沉沉的，甚至连商折霜要与神交易什么，都未曾听清。

&esp;&esp;身上流淌而出的鲜血，就仿佛是他的生命一般，一寸一寸从身体中抽离而出。

&esp;&esp;可是就在这样的恍惚之中，他身上的疼痛，竟是逐渐减缓，他甚至能看到，臂上肉眼可见的，正在愈合的伤口。

&esp;&esp;商折霜呢？

&esp;&esp;他的心中只存了这一个想法，席卷而来的怅然与恐惧，宛若一个巨大的茧，将他密密实实地包裹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眼前有天光落下，映照在浅浅的，泛着粼粼波光的长河之上。

&esp;&esp;他们……回到了神的结界之中？

&esp;&esp;难怪幻境破灭，伤口愈合。

&esp;&esp;头还有些晕，司镜有些踉跄地往前迈了两步，而后就如想到了什么似的，倏地抬起了头。

&esp;&esp;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森林，无数红线缠绕于枝叶之上。

&esp;&esp;他甚至能看到，每条红线连接着的，一个个闪着光的魂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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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商折霜看着面前悬浮于虚空中，才堪堪与她一般高的孩童，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她金色的瞳孔仿佛吸入了周围所有的光，熠熠烁烁，竟让人一眼，便能起了敬畏之心。

&esp;&esp;她的手中捏着一根红线，语调慵懒且漫不经心。

&esp;&esp;“你可想好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自然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再听听你小情郎的劝阻？”

&esp;&esp;鹿姬一向自负，这世上除了师尊，没有人能让她低头。

&esp;&esp;她来朝境历练，见过千万种人，无一人不如她一般，崇敬着她所信奉的天道，就连迦河城神殿的神女，见到她也得垂了头。

&esp;&esp;可商折霜的眼中偏偏存了傲骨，压根不惧于她。

&esp;&esp;就因为她的态度，鹿姬心中生起了一股渴望。渴望将她的皮肉掀开，傲骨折断，再饮尽她的鲜血，让她彻彻底底败服于她。

&esp;&esp;鹿姬看着商折霜，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，将红线缠绕在了如葱的指尖之上，转着圈。

&esp;&esp;商折霜的目色如旧，并没有因为她提及司镜而泛起一丝波澜，倒是浅浅地笑了：“我为什么要听他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要知道，就算你与我做了交易，他的命我依旧会收回来。”鹿姬的面上虽呈笑意，眼底却是一片冰冷，仿佛覆着霜的冬夜，“你这样做，得不偿失，不过是给他陪葬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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