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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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渊跟着顾予任到了片场。摄制组正在忙活，拍一场男主角跟父亲的冲突戏，这个时候汪芃还是个青年，刚刚娶妻生子，依旧醉心于木雕。王禹夏妆化得很年轻，看起来像二十来岁的样子，他穿着一身粗布短衣，弯腰将父亲摔坏的木雕捡起来，细细地摩挲着，满脸的心疼。穿着绸布长衫的父亲用手指点着他：&ldo;你、你……&rdo;然后转身从屋角拿了把笤帚要抽他，被汪芃一手抓住了：&ldo;爹，你是宁肯我去抽大烟也不肯我耍木工是吧？&rdo;须发花白的汪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发抖：&ldo;你这个孽子，你这个孽子……&rdo;导演&ldo;咔&rdo;了一声：&ldo;重来，情绪不到位。&rdo;袁渊站着看了这段戏，趁这个空当上去跟导演打了招呼，李琳坐在摄影机旁边的高脚椅子上，冷冷地瞥了一眼袁渊，没有做声。顾予任过来拉了袁渊一把：&ldo;师兄，先吃点这个顶一下，晚点再吃饭。&rdo;袁渊低头一看，顾予任正拿着一个饼干盒子递到自己面前：&ldo;哪来的？&rdo;&ldo;叫你吃就是了。&rdo;顾予任面无表情。袁渊接过去，听见顾予任身后的一个女演员笑着说：&ldo;顾老师，敢情您从我这儿搜刮零食不是自己吃啊。&rdo;袁渊这才知道饼干是从别人那儿要来的，他抱歉地朝对方笑了笑：&ldo;是你的饼干啊，谢谢啊，我不饿，还你吧。&rdo;&ldo;吃吧，吃吧，没关系，都是粉丝送的，我也算借花献佛了。&rdo;女演员叫卓茜，出演的是汪芃的妻子，她年纪也有三十好几了，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多年，自然知道顾予任高看一眼的人肯定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。&ldo;那就谢谢了。&rdo;一个助理非常有眼色地找了两张折叠椅过来，顾予任接过来，放了一张在袁渊屁股下面叫他坐了，自己在一旁坐下了，这才跟卓茜说：&ldo;这位是袁渊老师，咱们剧本的编剧。&rdo;卓茜赶紧伸出手来袁渊握手：&ldo;袁老师您好，您好！&rdo;袁渊的手上沾了饼干的油，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，顾予任很顺手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他擦手，这个动作把周围一众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这个编剧什么来头啊，让老板伺候他！袁渊也来不及想这样合不合适，赶紧擦了，和卓茜握了一下手：&ldo;你好！&rdo;卓茜说：&ldo;我知道袁老师，《潜龙》也是您写的吧，原来您这么年轻，真叫人太佩服了。&rdo;袁渊赶紧说：&ldo;你太过奖了。&rdo;顾予任的手机响了起来，宁秀吴找他有事，他撇下袁渊就走了。卓茜凑过来和袁渊攀谈，周围有工作人员也在悄声议论：&ldo;原来这才是正牌编剧啊，难怪我怎么看那个李琳都不太像。&rdo;&ldo;对啊，就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，就不像是能写出这么有底蕴的剧本的。&rdo;&ldo;嘘‐‐安静一点，不要给人听去了，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。导演可是她老公啊。&rdo;有人压低了声音说。袁渊发现陈贤是个非常严肃的人，他的风格和蒋似曾的不一样，蒋似曾拍戏要求是严格，但是拍戏之外还是很放松的，陈贤则是戏里戏外都板着脸，不苟言笑，以致整个剧组的氛围都不轻松，除了几个大牌演员，都没人敢开玩笑、大声说话。晚上回去的时候，袁渊忍不住跟顾予任吐槽起这个事来，顾予任说：&ldo;严肃点也好，这个戏本来也是个比较严肃的戏，导演要求严格，大家就都会打起精神来工作。&rdo;袁渊一想也对，不管导演风格如何，电影拍得好就行，便换了话题：&ldo;我的剧本写完了，你要不要看一看？&rdo;&ldo;你是说《地狱之门》吗？&rdo;&ldo;对。&rdo;&ldo;好啊。&rdo;因为剧组人员太多，一个酒店都不够住，分成三个酒店才住下，袁渊只得又和顾予任挤一间。小镇的环境好不到哪里去，酒店后边就是民房，巷子里老人咳嗽的声音、小孩嬉闹的声音、放电视的声音，就连主妇炒菜泼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，生活气息相当浓。袁渊看了一下窗外灯光昏暗的街巷：&ldo;晚上会不会太吵？&rdo;&ldo;还好，小镇上入黑后就静了，生活作息基本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。就是房间里太潮了，感觉被子都能拧得出水来。&rdo;顾予任将被子掀开坐下来，拿出一瓶活络油来，准备擦药。袁渊走过来：&ldo;我帮你吧，在腿上揉开来是不是？&rdo;刚洗完澡的顾予任穿了条齐膝短裤，伸长了腿放在c黄上。袁渊将油倒在手心里搓开，然后覆在顾予任小腿上开始搓揉。顾予任说：&ldo;谢谢。不揉一下晚上睡不着，太疼了。&rdo;袁渊说：&ldo;我帮你。明天也许就天晴了。&rdo;顾予任见袁渊替自己擦药，就拿了袁渊的剧本来翻，袁渊一边替他按揉，一边问力度：&ldo;这样可以吗？要不要再重一点？&rdo;&ldo;嗯，重一点也没关系。&rdo;顾予任把目光落在剧本上，然而注意力都被腿上的手吸引去了，一个字没看进去。袁渊以为他在看剧本，低着头说：&ldo;我觉得你来演林长生挺合适的。听说蒋导也找宁姐谈过，说是片酬太高了，他请不起。&rdo;顾予任终于回过神来：&ldo;啊？什么？&rdo;袁渊停下来，抬头对顾予任说：&ldo;蒋导说宁姐要求1200万片酬，他觉得太贵了，说600万左右他就请你了。我觉得600万也太低了，还没你出演《潜龙》那部高，至少也得800万吧。你如果想演，叫宁姐去和他谈片酬，那么高投资的电影，干嘛非计较这200万片酬。&rdo;顾予任忍不住弯起嘴角：&ldo;蒋导自己做了制片人，才知道柴米油盐贵，所以才这么抠门。不过20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了，我师兄见多了大钱，都不在乎200万了。&rdo;袁渊闹了个大红脸：&ldo;如果钱是我的，200万已经是一笔巨款了，我至今所有的钱也才这个数而已。但是200万相对于15亿投资来说，真是不算什么，而且你原本的身价不就是800万么，我是怕你太吃亏。&rdo;&ldo;谢谢师兄替我考虑啊，这事叫宁姐和蒋导去谈吧，宁姐是谈价高手。&rdo;顾予任说，&ldo;继续啊师兄，刚才有点感觉呢。&rdo;&ldo;哦，好。&rdo;袁渊反应过来，继续手里的动作。顾予任将剧本挡在眼前，嘴角挂上一丝笑容。袁渊到了的第二天，天就放晴了，连日来的阴云终于四散开来，露出如水洗过一般的蓝天，与黛瓦白墙的村庄一起倒影在如镜子一般的水塘里，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幻，如一幅恬静秀美画卷，令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憋住了，生怕惊扰水面的平静。顾予任站在阳光里，冲着袁渊笑：&ldo;师兄你真是个阳光天使，你一来天就晴了。&rdo;袁渊看着他的脸，觉得整个人都熠熠发着光，他觉得自己的眼也花了，心也乱了。顾予任看完袁渊带回的剧本，让宁秀吴去找蒋似曾谈，片酬能加一点是一点，给蒋似曾省钱是给他拍电影，他要过来是给自己拍电影，反正都是为电影事业做贡献，没什么差别。袁渊在剧组中待了下来，顾予任交了个任务给他，让他盯着剧本和李琳，别让她有机会插手改剧本。袁渊觉得李琳的心态就像是拿电影当玩具，无论如何也想整两句自己写的台词上去，估计那样会觉得特别有成就感。袁渊有时候甚至想，她那么想表现，为什么不叫她老公不自己掏钱拍个她写的电影呢，这样来祸害别人的电影，实在太不道德了。电影保护月快来了，即将上映的几部电影全都卯足了劲在做宣传，其中就有王瑞泽的《卧龙》，预告片弄得非常唯美，甚至还让男主角和陆宋卖起了腐，以吸引女性观众的的眼球。《卧龙》的档期定在6月12日，他们在5月29日进行了点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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