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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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青娥稳步走在流言之间?，听他们有的人说得对，有的人说得错，眼里泪花翻腾，愣是落不下来。

&esp;&esp;一把烂叶菜砸上青娥脊背，她一回头，见到?那日菜市与她争执的老猪狗，睁着?个?昏黄老眼，终于逮到?了她“认罪”的一天。

&esp;&esp;要不是青娥说不出?话，她定要骂回去，狠狠骂回去才好！

&esp;&esp;可眼下她只有腿脚还受控制，逃也?似的想要离开这个?地方。

&esp;&esp;“给我住手！县衙门前聚众闹事，谁给你们的胆子，都散开去！”冯俊成从县衙内追出?来，就见到?青娥步履蹒跚走在人堆里，衙役们得他这一声吼，连忙疏散起百姓，全都轰了开去。

&esp;&esp;“为何认罪？”冯俊成追赶上青娥，气喘吁吁站到?她面?前去。

&esp;&esp;青娥缓缓抬高脑袋，眼睑红彤彤的。她无话可说，也?对不起冯俊成这段日子为她找寻到?的正义，多行不义必自毙，这才是她应得的报应。

&esp;&esp;“李青娥！”

&esp;&esp;冯俊成见她绕开自己走远，又追上去，“为何认罪？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没有欺诈秦孝麟？为何改口？你的证词我采纳了，为何临时改口？”

&esp;&esp;起哄的百姓被衙役们拦在几步之外，但也?有那不嫌事大的，躲在人堆里朝青娥砸石头子，她只要一停下来，就有东西打在身上。

&esp;&esp;她快步走起来，真成了过?街老鼠，惹来围观者越发急切的责罚，都觉得她是骗子，是个?出?卖色相诈骗钱财的毒妇，本该处以?杖刑，却因为秦家仁慈得以?脱罪，因此在她走出?县衙的这段路上，人人都能跃身上位者将她唾弃，都能踩她一脚。

&esp;&esp;冯俊成被眼前一幕镇住，眼看事态失控，人堆里有个?不吝啬的要拿鸡蛋来砸，他心知不可为，却还是挡在了她身后。

&esp;&esp;蛋液混杂着?蛋壳自绯红公服滑落，这一下比衙役喊多少?声都管用，好事者见误伤巡抚大人，还不赶紧逃了。不过?冯俊成替她挡这一下，之后定会被人诟病，谁叫他判案时便向着?她，少?说背后没有一些?引人浮想联翩的勾当。

&esp;&esp;青娥被他举动吓坏，连忙转身查看，就见到?冯俊成双眸沉毅紧盯着?自己。

&esp;&esp;“李青娥，随我去到?县衙，我有话要问你。”

&esp;&esp;青娥逃都来不及，谁要回到?那县衙去？她挣扎跑走，冯俊成站在原地，恍然发觉五年?过?去，自己成了“围猎”她的其中一员。

&esp;&esp;他惴惴不安了大半日，随即叫上王斑，不对，留下王斑，独自上山寻她。

&esp;&esp;山上佃农往往就住在自家那片茶园附近，因此家家户户隔得老远，所以?他也?不知自己为何做得如此鬼祟，分明只是想问她几句话，却特意步行走小道，孤身来在山脚。

&esp;&esp;行至小院外，已是傍晚，花将军摇着?尾巴迎他。

&esp;&esp;屋里点着?光亮，门大敞着?，一眼望得见屋内景象。

&esp;&esp;青娥坐在杌子上发愣，见他进门，吓了一跳，睁圆了眼将他望着?。那两个?眼睛哭得像攃过?胭脂，此时已没有泪了。

&esp;&esp;“…大人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冯俊成随她目光回首看看，“可有人登门寻你麻烦？”

&esp;&esp;“没。还没有。”

&esp;&esp;冯俊成见她嘴皮摩挲，以?为她要说什么，谁知她站起身笑了笑，“对不起啊大人，最后关头还是私了了，你追上山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的吧？”

&esp;&esp;冯俊成只颦眉问：“你女儿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有人帮我看着?，我这样子吓着?她，晚点接她回来。”

&esp;&esp;青娥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推开，“大人请坐，有什么要问的便请问吧，我回答你。”

&esp;&esp;她捧来茶水，失魂落魄不忘待客之道。

&esp;&esp;冯俊成便也?落座，两手方上桌案，待她在面?前坐下，这才温声问：“李氏，你在公堂上对秦孝麟的证词可有半句虚言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，要我拿什么保证都行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又为何认罪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本来就有罪，即便不是秦孝麟，我也?骗过?许多男人的钱财，我是骗子。”末了，她补上一句，“可我不是妓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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