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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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趣服从安排，搁下手中的抽屉，拍拍陈跃进的脑袋以示安慰，也带了一把剪刀到地下室去。江兆唯动作神速地把沙发剪了个四分五裂，他们没有搬进小洋楼之前这个皮沙发就在，海绵和弹簧早废了，这凹一块那凹一块，可皮质十分好，丢了可惜，就废物利用搁在健身房了，凹的厉害时从小缝里塞一坨废纸废布进去撑起来。长年累月下来，外面光鲜亮丽，里面的垃圾存储量非常可观，江兆唯掏出废纸废布和烂海绵一团又一团，发霉发臭，真是太恶心了！不过，这些垃圾涉及到好兄弟的亿万富豪梦，江兆唯不敢忽视，打亮灯，全神贯注地翻找。冯趣到地下室，看到这可怕的沙发，肃面寒声地说冷笑话：&ldo;嗯，幸好我打完拳就走，很少坐这破沙发，要不得压死一大片在里面建国的外星人。&rdo;&ldo;你还有心情开玩笑！&rdo;江兆唯悻悻然：&ldo;你怎么下来了？这有我就够了。&rdo;&ldo;忙你的，我找仓库。&rdo;冯趣从裤兜里抽出一个口罩丢给他，&ldo;戴着吧。&rdo;江兆唯接过来戴上，感激道：&ldo;谢啦。&rdo;冯趣走到对面仓库，打开灯，看着这个遭遇过三次轰炸的仓库，叹气，&ldo;认真找，但还真的别抱太大希望。&rdo;&ldo;我知道。&rdo;江兆唯干脆坐下来，一件件剔取：&ldo;清清挺厉害，这种地方都能被他想到……咦，其他人呢？&rdo;&ldo;明清安排他们找别处去了。&rdo;冯趣端出一叠漫画，一本一本地拆开翻查。&ldo;跃进买了那么多彩票，也该中了，&rdo;江兆唯丢掉一张废纸念叨一句咒语：&ldo;彩票快来，彩票快来……&rdo;冯趣好笑：&ldo;闭嘴找，别跟巫婆似的。&rdo;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好一会儿，江兆唯突然问：&ldo;蛐蛐儿，你讨厌小狗么？&rdo;&ldo;不讨厌。&rdo;&ldo;那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呢？&rdo;&ldo;你有脸说？贝乐吃软不吃硬，我说先留下再想办法，你听我的不好吗？留下后到底送不送人，可以再慢慢磨他呗，你偏要耍狗脾气。&rdo;&ldo;唉！&rdo;江兆唯后悔不迭：&ldo;算了，反正那狗能活就好，也不一定要在我手上养。&rdo;冯趣一笑：&ldo;想它就去宠物店看看，走路十分钟就到，不远，没什么好舍不得。&rdo;江兆唯用手背揉揉鼻子：&ldo;唔。&rdo;&ldo;笨小子，谁让你喜欢那个骚货。&rdo;冯趣合上手里的书，又拿一本过来拆开，随手一翻‐‐心跳骤停了一秒！一张粉红色的小纸片儿安安静静地夹在雪白的书页中。深吸一口气，他拈起纸片，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日期，可以确定是那天的彩票，登时两眼有些昏花‐‐感觉不似真切，一亿六？正正神，冯趣摊开手掌，对了一遍写在上面的号码，又对了一遍，紧接着他顿了顿，再对了一遍，面上的神情复杂而矛盾，少顷，他把纸片对折一下，塞进了自己的裤兜。&ldo;冯趣！&rdo;江兆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仓库门口，大喊了一声。冯趣吓了一跳，回头怒道：&ldo;喊那么大声干什么？装鬼啊？毛病。&rdo;&ldo;我一直和你说话，你都没应。&rdo;江兆唯歪着头，审视的目光直捅捅地戳向对方的眼睛，&ldo;我找完了，没有。你呢？&rdo;冯趣淡然一耸肩：&ldo;没有。&rdo;&ldo;真的没有？&rdo;江兆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，这对他来说是最奇怪的表情了。冯趣两手都揣进口袋里，若无其事地绕过他往楼上走，再一次重复：&ldo;没有。&rdo;越爱越不说…天蒙蒙亮，几个人重新聚集在客厅，一无所获。元明清揉了揉太阳穴，拍拍陈跃进的肩，诚心劝道：&ldo;我看是找不到了，你去睡一睡，睡醒就当做了一场梦吧。&rdo;陈跃进深受刺激，眼圈乌青，脸色发白，呆傻傻地点了一下头，游魂一般往楼上飘去。贝乐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，&ldo;他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？&rdo;&ldo;会为这种事想不开，活着也是浪费口粮，不必同情。&rdo;冯趣蹲在冰箱前翻找食物。&ldo;你很反常，&rdo;元明清摸着下巴眯眼端详他：&ldo;我以为你会好好安慰他的。&rdo;&ldo;安慰个屁，安慰他就能中奖吗？&rdo;冯趣找出一个苹果，撩起外衣，用里层t恤擦了擦，送到嘴边咔嚓咬下一口，顺手把剩下的最后一个苹果也带上，&ldo;我也回屋睡觉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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