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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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……&rdo;&ldo;天气冷了要多穿点衣服，你爹妈怎么养小孩儿的，你看你这鞋子都破洞了……你怎么还盯着我看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&rdo;龙纪威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，疑惑道：&ldo;没什么啊？&rdo;他一手搭在叶真肩膀上，少年感到温暖的体温，鼻子不由得一酸。&ldo;娘……&rdo;&ldo;……&rdo;龙纪威呆了半晌，问：&ldo;你叫我什么？！&rdo;叶真不管不顾了。几个月以来的悲伤、恐慌、彷徨和绝望，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。他扑进龙纪威怀里，紧紧贴着他的脸，哭喊道：&ldo;娘‐‐！&rdo;龙纪威：&ldo;……&rdo;半小时后，某大商场咖啡厅。叶真全身焕然一新，深灰色羊绒围巾搭在肩膀上，雪白的衬衣领从黑色羊毛衫里翻出来，袖口露出干干净净的贝壳扣子。牛仔裤下换了一双厚底皮靴，再也看不到可怜的脚趾头了。叶真好不容易停止抽噎，眼角还红红的，衬得皮肤越发透明。龙纪威哭笑不得，问：&ldo;所以我长得像你妈？这也太扯了……小朋友，你家在哪？在上学吗？&rdo;叶真小声道：&ldo;旅顺。&rdo;&ldo;哦，旅顺，离这里不远……你妈妈呢？&rdo;&ldo;她死了，被日本人杀了。&rdo;&ldo;……&rdo;龙纪威满头问号，又问：&ldo;那你爸呢？&rdo;&ldo;也死了。&rdo;叶真顿了顿，仇恨道：&ldo;被日本人杀了。&rdo;龙纪威有点抓狂：&ldo;那你应该在福利院呆着，怎么跑到这里来？你是偷跑出来的？来打工赚钱？还在上学吗？&rdo;叶真程出来。&rdo;叶十三小同学就像等待被人民民主专政的黑五类子弟一样，低眉顺眼的乖乖被龙纪威带上车，上了车便依偎在龙纪威身边，眼底有着生怕被抛弃的恐慌。玄鳞从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他一眼，评价道：&ldo;小孩儿受过惊，可怜见的。&rdo;龙纪威轻轻拍叶真的背，大概是吃得饱穿得暖，车厢里又热烘烘的，没过一会叶真就睡着了。这一睡就一直睡到小区楼下，玄鳞付了车钱，又把叶真扛回家，龙纪威收拾了一间空闲的睡房出来，把人事不省的叶十三小同学安置下来。熟睡中的少年面颊带着微微的粉红，仿佛真正无忧无虑，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。龙纪威关门出来，玄鳞坐在客厅里，翻看叶真换下来的旧衣服和破鞋。&ldo;不能再让他去小饭店了，这小孩儿肯定犯了事。&rdo;玄鳞示意鞋面上星星点点的血，说：&ldo;新鲜的，人血，沾上还不到几个小时。&rdo;龙纪威说：&ldo;我怎么尽捡麻烦回来呢，一开始是你，现在又是这小孩儿……&rdo;玄鳞立刻飞扑上来，流着口水求抱抱求蹭脸：&ldo;亲爱的～～～看你运气多好，一捡就捡个老公回来，再捡就捡个这么大的儿子，咱们以后就是吉祥如意又欢乐的一家了！&rdo;龙纪威面无表情伸手一抵，把玄鳞英俊的脸挡在半米之外：&ldo;二是会传染的，离我远一点！&rdo;玄鳞手舞足蹈半天，终于抓住龙纪威，陶醉的蹭了蹭说：&ldo;唔亲爱的，我知道你是爱我的，不然不会跟我从北京跑出来……现在怎么办呢？旅顺大屠杀可是一百一十二年前的事情。&rdo;龙纪威问：&ldo;你觉得他像精神错乱么？&rdo;玄鳞说：&ldo;咱们儿子不仅不错乱，还聪明极了。&rdo;&ldo;你能不能别提儿子这两个字？算了，先让他上学吧，找关系给他弄个正当身份，就说是农村来的黑户口好了。&rdo;玄鳞把头埋在龙纪威脖颈里，闻言突然笑了。龙纪威冷冷的问：&ldo;你笑什么？&rdo;&ldo;没什么，&rdo;玄鳞微笑着说：&ldo;我就在想，在北京的时候人人都说你凶悍心狠，跟阎王似的，其实你最好对付了，又心软，又容易上当，万一有一天被人欺负了，可怎么办？&rdo;说完不待龙纪威回答，他就伸手把人一抱，心满意足的道：&ldo;‐‐不过也没什么，还有我呢。……我爱你，不会让你吃亏的。&rdo;、黑泽川机场外，四辆漆黑铮亮的宝马齐刷刷停在路边，顿时引来周遭行人侧目。几辆车里的西装男纷纷下车来恭候，第二辆车的司机又毕恭毕敬打开车门，低头站在路边；这时才看见一位穿着素淡和服的日本老妇人，并一个约莫三十岁戴墨镜的高大男人，在一圈随从的簇拥下，从机场天桥上疾步走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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