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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‐‐那竟然是黑泽川。叶真吓了一跳，这荒山野岭的，难道要火并不成？！龙纪威往山坡下看了一眼，淡淡道：&ldo;已经跟我们一路了，不用管他们。&rdo;他们这边人其实很少，龙纪威，叶真，一个司机，两个不苟言笑影子一般的手下，几乎没有存在感。而黑泽川那边粗略一看就有七八个保镖，硬拼的话绝对不是他们吃亏。叶真忧心忡忡，龙纪威却非常淡定，带着人往密林深处走。大概走了一两个小时，路边听见水流淙淙，隐约还有牛的哞叫。龙纪威抽刀砍断茂密的灌木，只见一条小溪赫然在目，溪边停着一辆牛车、两匹马，两个苗族打扮的青年男子跪在水边洗脸。叶真大奇，问：&ldo;这是怎么回事？&rdo;龙纪威一按他肩膀示意别说话，自己却用苗语叫了一声。那两人飞快起身，喜出望外的小跑着过来，用苗语跟龙纪威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会儿。叶真听得满头问号，戳了戳司机问：&ldo;你懂吗？&rdo;&ldo;听不懂，这是老苗语，现在很少有人会说了。&rdo;司机看着龙纪威，眼神带着崇敬：&ldo;龙处是蛊苗人，他那一支地位相当高……&rdo;龙纪威突然指了指叶真，说了几句什么，好像是介绍的话。那两人看着叶真，面露难色。叶真很敏感，立刻拉龙纪威的衣袖：&ldo;他们说什么？&rdo;&ldo;我要带你进寨，&rdo;龙纪威说，&ldo;但是你不是苗人，他们不敢放你进去。&rdo;&ldo;进寨干神马？！&rdo;龙纪威又不理他了，转头跟那两人说了几句话，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下命令。那两人没办法了，低头给龙纪威深深行了个礼，转身骑上马去，很快消失在了密林里。&ldo;我应该给你穿一身苗装的，&rdo;龙纪威若有所思道，&ldo;就说你是玄鳞的小孩，因为遗传智商太低，至今不会说苗语，这样就没这么多麻烦了。&rdo;叶真：&ldo;……&rdo;他们几人坐上牛车，两个影子一般的手下立刻自觉承担了赶车的重任。老牛在山林里轻便熟练，很快便走出了那片山坡，沿着小溪一路往更深的大山里走去。叶真趴在牛车吱吱嘎嘎的地板上，两只前爪抱着龙纪威大腿，讨好问：&ldo;妈，你真的是苗人吗？&rdo;龙纪威问：&ldo;谁是你妈？！我当然是苗人，你不觉得我跟一般汉人长得不大一样么。&rdo;叶真仔细端详，龙纪威的脸轮廓非常深刻俊秀，肤色比一般人较深，眼神深邃鼻梁挺直，奇异的混合了精悍和斯文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，看上去却又非常和谐，显得很有魅力。叶真疑惑道：&ldo;妈，你是在变相夸奖自己长得好看吗？&rdo;龙纪威：&ldo;……叶十三小同学你给我说清楚！到底谁是你妈？！&rdo;牛车一直走到晚上，前边还没有任何山寨的痕迹，他们只能在荒山野岭里露宿。幸亏龙纪威准备了帐篷和睡袋，叶真比露营还兴奋，吱吱哇哇的叫着看人怎么搭帐篷，怎么生火，然后迫不及待的钻进帐篷里，裹着睡袋到处滚来滚去。手下烤好烙饼，夹上肉干和压缩蔬菜给他吃，叶真却死活不愿意出睡袋，只露出个头来张着嘴巴求投喂。于是手下满头青筋直暴，只能拿着烙饼蹲在地上，给滚来滚去的叶十三小同学喂饭吃，抽空还得喂口水，免得小孩一不留神活活噎死了。黑夜很快降临，他们升起篝火，两个手下和司机轮流守夜，叶十三小同学充分享受了他未成年人的优待，自己滚进帐篷睡觉去了。龙纪威一直等到叶真睡熟，才从帐篷里走出来，军靴坚硬的底踩着落叶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离他们帐篷不远的地方升着另一堆篝火，黑泽川站在夜色里，就仿佛一尊坚硬的石像。他不知道在这里站多久了，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弦。直到看到龙纪威的时候他才突然一动，微笑着问：&ldo;叶十三呢？&rdo;龙纪威的声音比夜色还要淡薄，轻轻的道：&ldo;‐‐滚回去。&rdo;&ldo;我想和叶十三谈谈，请您……&rdo;&ldo;如果你敢走进苗人的地盘，我保证你有来无回，最终烂得只剩下骨头。&rdo;&ldo;龙九处长，&rdo;黑泽脸色平稳得仿佛温水，连语调都半点不动：&ldo;我会从苗人的山寨绕过去的，但是我一定要见到叶十三，我有话对他说。&rdo;龙纪威冷笑一声，根本懒得理他，直接转身往回走。走了两步他突然回过头，笑问：&ldo;听说那天楚慈赏了你几巴掌？&rdo;黑泽川低声道：&ldo;是我一时唐突造次，非常懊悔，楚先生教训的对。&rdo;龙纪威盯着他看了一会，出人意料的竟然什么也没有说，转身大步走远了。叶真当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插曲，、苗寨这座苗寨已经深入云南东部，进入十万大山的腹地了。因为人迹罕至，和外界几乎隔绝，古苗寨的自然景观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。叶真坐在轿子里，被灌得七荤八素，趴在龙纪威身上哼哼：&ldo;妈‐‐！我看见好多星星……&rdo;龙纪威说：&ldo;没办法，传统。你是他们的客人，他们不会让你用脚走上山的，必须要八个小伙子用竹轿抬着，八个苗女飞歌敬酒，把你完全灌醉了再放进去。&rdo;叶真转头狂吐，龙纪威拍着他的背，淡定道：&ldo;你闻上去就像一块酒糟肉，再喝几杯你就尸身不腐了。&rdo;叶真：&ldo;……&rdo;叶真两眼冒星星的进了苗寨，只见迎面一条青灰色的大石砖路，两边全是吊脚楼、美人靠。苗族小伙子扎着发髻，穿着亮布衣裤，一色排开吹奏芦笙、芒筒，穿着民族衣裙、戴满银首饰的苗女们则坐在美人靠上刺绣，不时嘻嘻哈哈的对竹轿指指点点。叶真醉醺醺的，看什么都新奇，而龙纪威望着道路两边的吊脚楼，眼神里带着不易为人发觉的怀念。轿子进行得很快，芦笙奏完，刚好来到大路尽头的一座四合建筑。那建筑呈环形，围绕着恢弘的正房，两边两座吊脚楼，飞檐向天、雕龙画凤，门柱是浸透了桐油的马桑木，大气庄重、浑然厚重。轿子直接从正门穿了过去，而迎送他们的苗人则全留在了门外，神色仿佛相当敬畏。倏而带头抬轿的那个小伙子一声清喝，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，轿子便在正房大门前落地了。叶真头重脚轻的爬出轿子，只见龙纪威脚一落地，抬轿苗人同时弯腰向他行了个大礼。&ldo;……妈，你在这也吃得开啊？&rdo;龙纪威面无表情，用汉语小声道：&ldo;吃不开。待会见人别提起玄鳞，这里的老人很忌讳他。&rdo;&ldo;为神马？！因为他每天晚上把你压来压去……哎哟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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