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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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举直错诸枉。

&esp;&esp;何谓直，何谓枉。

&esp;&esp;如何令世人皆直，无人做枉。

&esp;&esp;既然出题者都已经明示了，穆空青也就顺从地只提世界观，通篇圣人言。

&esp;&esp;而对于制度执行的问题上，却皆尽都是一带而过。

&esp;&esp;末了还要再夸赞几句当今吏治清明，不能叫个别对圣人之言研读不够透彻的人，坏了这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，应当加强道德教育。

&esp;&esp;写完之后，穆空青自个儿都觉得乍一看花团锦簇，实际上毫无用处。

&esp;&esp;穆空青一口气写完初稿，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都是为了生活嘛。

&esp;&esp;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，当然是要顺应上意，少玩花活的。

&esp;&esp;不丢人。

&esp;&esp;穆空青对着自己的初稿，从头到尾浏览了两遍，字数上略有超出，还需后续精简。

&esp;&esp;穆空青这头是认清了，可旁人却未必。

&esp;&esp;来考府试的，多数都算得上年轻。

&esp;&esp;这些考生大多一心只读圣贤书，没有太多社会阅历。

&esp;&esp;哪个年轻学子没有过“一朝扬名天下知”的美梦？

&esp;&esp;哪个年轻学子胸中没有过指点江山的抱负？

&esp;&esp;听多了某某名士“刚正不阿”后一举夺魁的故事，便当真以为那样的文章更能显出自己的高洁，从而得上官欣赏。

&esp;&esp;因而科举考试中，意图以针砭时弊出彩的自信考生，向来都如那过江之鲫一般。

&esp;&esp;在盼着能得遇伯乐的同时，却也未曾想想，这些决定了学子命运的考官本身，会不会也在他们笔下的某某之中。

&esp;&esp;于是这同一考场中，有人低眸敛眉字斟句酌，生怕哪句话触了眉头，也有人胸中意气激荡、挥斥方遒。

&esp;&esp;因着策论这场须得考上两天，还要在考场中过夜，因此这一次穆空青再想避开食水，却是不可能的了。

&esp;&esp;穆空青在午膳时，照例只用了馒头芯里的那一块，并未动过水。

&esp;&esp;到了晚膳时，一天未曾进水的穆空青环视四周，见前几日频繁闹出窸窣动静的小吏已经不在，索性假做无意，将墨汁落入了碗中。

&esp;&esp;穆空青唤来了一个眼生的小吏，问他能否为自己换一碗水来。

&esp;&esp;那小吏嫌麻烦，本是不想应答的。

&esp;&esp;可穆空青就坐在正中央，他一开口，所有人都盯着这地儿。

&esp;&esp;那小吏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新端上来的水，穆空青也没敢多用，只略润了润嗓子，便放在了一边。

&esp;&esp;考生用过的食水都是要由专人再收走的。

&esp;&esp;见穆空青只用了这么点儿，还劳他多跑一趟路，那小吏来收碗时，脸色可算不上好看。

&esp;&esp;穆空青的初稿已经润色完了，府试不发蜡烛，天色将暗时会发下棉被一床，供考生过夜御寒。

&esp;&esp;待到棉被发下，堂上的主考官也会离去，只余几个从考官在场内值守，以防夜间出事。

&esp;&esp;穆空青细细查过发下的棉被，上头只有一股霉味，并没有其他异常，其间也无藏匿物，这才合衣躺下。

&esp;&esp;横竖他文章已经润色完毕，只待明日誊抄，今夜他不准备入睡了。

&esp;&esp;先前诸多手段都未得逞，若是再要下手，今夜就是最后的机会。

&esp;&esp;穆空青保持着一种身子高头低的姿态睡下。

&esp;&esp;这姿势别扭极了，可以最大限度保证他夜间不会轻易陷入睡眠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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