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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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这两日都宿在城外，并未听说过什么逃奴的事。

&esp;&esp;只是算算从金陵城到此处所需的日程，以及张华阳见到他时的那份惊慌，那寺庙中藏着的是何人……穆空青倒是得祈祷自己是猜错了。

&esp;&esp;好在穆空青一路走来，除了城门处多出来的衙役外，并未见有什么人在外头搜寻。

&esp;&esp;也是，不过一女奴罢了。

&esp;&esp;若是进不了城镇，只怕不消几日，就要被山林里的野兽吞食。

&esp;&esp;穆空青思虑半晌，决心明日还是绕道去山下观望一眼。

&esp;&esp;张华阳好歹是个举人，能为了一口烤肉就千里迢迢地从顺天府将厨子接来，可见家世应当也不普通。

&esp;&esp;便是那庙中人当真是那位逃奴，只要张华阳咬死了不知对方身份，再略一疏通关系，便算不得是什么事。

&esp;&esp;只是瞧张华阳那日的模样，万一事发了，他愿不愿意为了保全己身而将对方交出去，这才真是个问题。

&esp;&esp;穆空青对着铺开的纸笔沉思半晌，还是无法看着张华阳冒这个风险。

&esp;&esp;托博闻书肆在江南遍地开花的福，穆空青在这处城镇中也寻到了博闻书肆的分号。

&esp;&esp;他共写了两封书信。

&esp;&esp;一封是送回书院的，信上写的是他同张华阳在金陵城相遇之事。

&esp;&esp;一封是写给应天府慈济院的，写的是他与同窗在外偶遇一神志失常的孤女，不知应当如何安置，询问慈济院可否愿意扶养。

&esp;&esp;一些少年

&esp;&esp;关于昨日寺庙中那人的身份，穆空青还真没猜错。

&esp;&esp;“我家与她家乃是世交，她也不算是罪奴。”

&esp;&esp;张华阳低声道：“她家被抄没的事，大伙儿都知晓是受了牵连，无妄之灾，所以才叫她在教坊司中长大，还活到现在。”

&esp;&esp;张华阳平日里瞧着再不靠谱，那也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孩子。

&esp;&esp;关键之处一字未提，但却只用三言两语，就将于他们二人而言最重要的事说清楚了。

&esp;&esp;教坊司是什么地方？

&esp;&esp;一个尚未成人的小姑娘进去了，还全须全尾地在那儿活了许多年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
&esp;&esp;可那女奴偏偏做到了。

&esp;&esp;可见她不仅是身上本就没有什么罪过，最重要的是，这些年来是有人在护着她的。

&esp;&esp;这也是张华阳在知晓自己可能暴露之后，第一反应是要挨父母的揍，而不担心自己会因触犯律法而受惩戒。

&esp;&esp;穆空青点点头，示意张华阳继续。

&esp;&esp;张华阳又抓抓头发，看着很是苦恼的模样，约莫是在心中想了许久措辞，好半晌才开口：“这事，其实我同几个朋友一起做的。”

&esp;&esp;开了个头，后面也就顺着说了：“我只负责一时兴起外出游学，然后在游学时再意外途径此处——给她送些食水衣物，后头还会有人从那儿路过，再将她稍走。”

&esp;&esp;穆空青：感情你们这还是团伙作案？

&esp;&esp;不过团伙也好，人多了，怎么都能有两个靠谱的吧？

&esp;&esp;说完，张华阳便叹道：“空青，我可是将实话都同你说了。余下的那些，是当真不能说出来的。”

&esp;&esp;不能说出来的无非就是那庙中女奴的身份，还有主导者以及其他参与者的身份。

&esp;&esp;这也不用张华阳明说，穆空青只需稍一揣度，便能将这件事的参与者们的身份捋个大概。

&esp;&esp;同张华阳和他家的世交都有交情的，八成也是些大家子弟。

&esp;&esp;家中都有权势，但他们本人却还未到掌权的时候，因此没法儿直接将人从教坊司中捞出来，只能折腾出“逃奴”一事。

&esp;&esp;到时候这人是抓回去了，还是直接死在路上了，还不是底下人一句话的事。

&esp;&esp;谁会在意一个逃奴的死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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