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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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是党项人么？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段岭回来时与武独看过袭击费宏德的箭矢——是西域至党项一地，马贼们惯用的黑色铸铁细箭，带有放血的凹槽，兴许是西凉派出的杀手。西凉派人出来暗杀边令白的心腹，或是朝他发出某种警告，是有可能的。

&esp;&esp;但若真是慎密计划，务求一击得手的杀手，自然不会蠢得用自己的箭。这么说来，谁都有可能。连贺兰羯也有可能……

&esp;&esp;“我猜是西凉那边派来的刺客。”费宏德说。

&esp;&esp;“会是来迎亲的这伙人么？”段岭又问。

&esp;&esp;费宏德摇头，说：“还记得你们来时路上，遭到马贼伏击的那桩事不？”

&esp;&esp;段岭突然隐隐约约，把一些事联系了起来。

&esp;&esp;“边将军在此事中，不过只是一个执行者。”费宏德慢条斯理道，“姚家小姐远嫁的用意，则是西凉与淮阴姚氏早已谈好的一桩交易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交易？”段岭把捣好的药拿进来，关上门，交给武独，武独开始煎药。

&esp;&esp;“贸易，”费宏德说，“军事。姚复一来需要战马，二来需要牵制西川，三来，也是最重要的，姚复要联合西凉抵抗辽国南院韩氏的势力。去年上京一战后，西域的商道经西凉沙洲、金城过的线路俱被封锁，需要重开，才能做江南一地的丝绸生意。”

&esp;&esp;段岭问：“牧相不知道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知道。”费宏德带着欣赏的目光，点头道，“但姚复不想将此事经过朝廷，否则朝中核议后，定诸多牵制。”

&esp;&esp;“对。”段岭说，“一旦与西凉正式结盟，朝中就会设法接管这条贸易通路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。”费宏德悠然道，“这次姚静出嫁，只是姚氏打开缺口的误会

&esp;&esp;第二轮抑扬顿挫地唱完，墙上一下全部静了。

&esp;&esp;紧接着换成一把坦普拉琴的声响，叮咚数声，像在试音，再听到一个悠扬低沉的声音开始吟唱。

&esp;&esp;段岭起身，整理外袍出去迎接，这也是唱亲求婚其中的一个礼节，当女孩羞涩不愿出来时，便由其兄长出来应答。通常在一个部落里，年轻人们都彼此认识，往往求婚的男子也是女孩家人、兄长的好朋友。

&esp;&esp;这时候女孩兄弟可以代为回答，意思是我答应将妹妹嫁给你了，改天带好礼物过来吧。

&esp;&esp;于是段岭按着这个礼节去回复，也是符合要求的。

&esp;&esp;他还记得以前学到的西凉歌，虽然只有短短几句，却足够应对了。

&esp;&esp;时值午后，那少年断断续续地唱着，坐在墙头，抱着坦普拉琴，一脚踩在墙头，另一脚垂下，侧着英俊的脸，午后的太阳恰巧就在他的背后，照下院中，形成一个朦胧的剪影。

&esp;&esp;他穿着深蓝色的党项马服，袍襟上绣着族里的图腾大雁，手指上戴着四枚名贵的青金石戒指，于阳光下闪烁着光芒，手指一扫坦普拉琴的琴弦，吟唱到尾声，段岭马上接了下一句词。

&esp;&esp;段岭的声音温和、沉厚，像克鲁伦河在草原上流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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