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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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武独一走开，段岭便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举动，见武独的目标显然不在自己身上，便稍稍放下了心，开始思考。

&esp;&esp;这里是什么地方？他将自己的遭遇简单地理了一下，一想事情，头便开始阵阵发痛，先是来到西川，找到了郎俊侠，两人喝酒，郎俊侠在酒菜里下了毒……

&esp;&esp;段岭看着自己的衣服，半湿，手指被水泡得发皱。

&esp;&esp;郎俊侠想杀他？是的，至少最后一刻，他感觉到了，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死？还到了这里，救他的反而是武独吗？

&esp;&esp;武独在房中睡了个午觉，不多时起来，又到院子里看了一眼，见段岭还在那个地方，也不跑，抱着膝盖蜷着，昏昏欲睡，像条狗一般。

&esp;&esp;“吃吧。”武独扔出来两个面饼，落在地上，又舀了碗水，放在段岭面前。

&esp;&esp;段岭看了武独一眼，不敢碰他给的东西，武独转身回入，段岭在院里张望，见武独对着一本书，研究一张方子，想必无暇来管他，饥饿战胜了他的思想，段岭捡起饼，吃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嗓子火辣辣地疼，段岭尝试着小声说话，发现自己没法开口，被毒哑了。

&esp;&esp;郎俊侠为什么要杀我？段岭感觉到了危险，但如果郎俊侠发现自己没死，定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他，想保住性命的话，就得尽快离开西川。

&esp;&esp;但是父亲在哪里呢？他应当不在西川，却打听不到去向，以他的性子，说不定一人一剑，骑着万里奔霄，离开皇城，浪迹天涯，去找自己的下落，他们何时才能再重逢？

&esp;&esp;段岭面前摆着两条路，一条是趁武独还没发现自己的身份，尽快逃走，去寻找李渐鸿。

&esp;&esp;另一条则是暂时留在这里，但需要非常小心，想必牧家、武独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，只有郎俊侠认得自己，但以先前郎俊侠不把他交给任何人，直接下手杀他的举动来说，郎俊侠应当不想让人知道段岭在西川。

&esp;&esp;惊雷

&esp;&esp;武独又给了段岭一个碗，一日两餐，让他端着碗，在院门里坐着吃，段岭自己吃了自己洗碗筷，武独就像养了条狗一样，只觉得十分好玩，有天还往柴房里看了一眼，见里头收拾得很整齐，放着碗和筷子。

&esp;&esp;段岭则总是吃不饱，十五岁的少年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每顿只有小半碗饭、一点青菜，大部分时间都饿着，却不敢偷东西吃，武独时而心情不好，便吃不了多少，吃过饭后出来，把剩菜剩饭朝段岭吃饭的狗盆子里一倒，碗筷扔在木盆里。再看时，段岭已经吃完了。

&esp;&esp;“吃这么多。”

&esp;&esp;武独突发奇想，有一次想看看段岭究竟能吃多少，便多给了他些，段岭全吃了，武独又加，段岭又吃，再赏他几块饼，段岭还是吃了，最后武独还给他俩馒头，段岭实在吃不下了，艰难地往下吞，武独看着他好笑，片刻后段岭把馒头拿回柴房里，收好，预备饿了的时候吃。

&esp;&esp;武独笑了起来，段岭也自嘲地笑了笑。

&esp;&esp;武独不笑了，他突然从这少年身上，看到一种奇怪的心酸。仿佛这哑巴就像自己一般，活得尚且不如一条野狗。

&esp;&esp;武独扔给他一件自己不要的袍子，段岭便捡起来，以为武独让他洗，第二天洗完晾干了，折好放在门口。

&esp;&esp;武独奇怪地看了一眼，说：“这是给你的。”

&esp;&esp;段岭这才拘束地点了点头，把袍子收回去。

&esp;&esp;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，虽然这条狗不怎么黏着自己，然而武独每天回来，看见段岭在花栏前忙前忙后，便有种奇怪的感觉，在外头被冷嘲热讽了，回家也能稍微舒心一点。

&esp;&esp;有时在外办事，过了饭点，武独突然还会想起家里那小狗还没喂，应当是饿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多大了？”某一天，武独朝段岭问。

&esp;&esp;段岭正在花栏前照顾武独种的奇花异草，转过身，左手比食指，右手摊开，手心朝下，意思是十五了。

&esp;&esp;他知道武独迟早会开始好奇自己的身份，须得准备好一套说辞，否则若被怀疑起来，只会更加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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