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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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节(第3页)

&esp;&esp;楚天涯叹息一声走过去,苦笑道:“老爷子,我是不是很卑鄙无耻?”

&esp;&esp;“不,你比绝大多数的上位者光明正大多了。”何伯正色的看着楚天涯,说道,“至少你没有欺骗谁的感情。其实就算你欺骗了,也是应该的。居上位者,舍小而取大是人之常情。别说是两名女子,必要的时候父母兄弟都是可以舍弃的。”

&esp;&esp;楚天涯的脸皮抽搐了几下,转过身去看着一片茫茫的辽远山峦,“我怎么觉得我在这主公的座位上多坐一天,就迷失越多的本性?”

&esp;&esp;“因为你站的位置不同了,思考问题的方法不同了,你追求的理想与遵循的道德标准也不同了。”何伯用他嘶哑的声音平静的道,“有一句话叫做,为大事者不拘小节……话,谁都能懂;道理,不是谁都能真的明白。”

&esp;&esp;“等到真的明白,就意味着已经失去了很多,亏欠了很多……”楚天涯深深的叹息,“我不知道我这样做,究竟是对还是错。也许有一天,我会后悔。但是……谁能给我一个选择的余地?”

&esp;&esp;“你没有选择的余地。走到了这一步,你已经不再是你,你的身上肩负了太多的责任与使命,如果你不履行它们,那么,你站得有多高,摔得就有多惨。”何伯说道,“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无不弃小而取大,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?前朝明君李世民,还曾经在玄武门手刃兄弟逼父退位呢,他难道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有这念头?——还不都是因为别无选择?”

&esp;&esp;听着何伯的话,吹着彻骨的北风,楚天涯打从心底里一阵阵发冷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朱雀听到我回答说‘我不知道’,就欣然领命了?”楚天涯自言自语的道,“我不是应该回答她说,如果她再和完颜宗翰在一起,我会伤心、难过、自责还有愤怒的吗?”

&esp;&esp;“少爷,朱雀比你想像的聪明。她比男人,都要更懂男人。”何伯说道,“你回答说不知道,证明了你心里的矛盾,证明了她在你心中是有份量的。你若回答后者……她才真的不稀罕!”

&esp;&esp;楚天涯抬起头,迎着风,感觉眼睛被刮得刺疼。

&esp;&esp;“老爷子,我欠下这么多的债,该要如何来还?”

&esp;&esp;何伯就嘿嘿的笑,“少爷,你还是心不够狠。瓦肆里的三国评书你听过吧?魏武大帝就曾说了,宁教我负天下人,不叫天下人负我——那是何等的胸襟与霸气!能成大事者,谁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,谁不是欠了千万人的债?如果连这个都承受不起,那就只好回家做个田舍翁,自给自足谁也不欠谁了。不过那样的话,又是被别人欺负与压榨,连个乡间的保正也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你祖宗十八代——两相对比,你觉得是做魏武那样的枭雄好,还是做一个田舍翁自在?”

&esp;&esp;“老爷子你说得对,凡成大事者,谁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,谁不是欠了千万人的债?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……”楚天涯低低的吟哦自言自语,“曹操把这句话说出来了,所以他被人骂作奸雄。其实他才是个真性情的实在人;远比那些,把这种念头藏在心里的伪君子要强多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就对了。”何伯笑眯眯的拍楚天涯的肩膀,“回去吧,少爷。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……但是,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你。你是男子汉,是顶天立地要干一番大事业的男子汉。受点憋屈有点割舍那是在所难免的——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让这憋屈不白受、让这割舍有价值!”

&esp;&esp;楚天涯深深的吸了一口汾水河畔的寒气进去,重重的吐出。

&esp;&esp;“好,回帅营!!”

&esp;&esp;练枪

&esp;&esp;午时过后,朱雀和贵人已经打点好行装了,来向楚天涯辞行。

&esp;&esp;楚天涯看着她们,心里挺不是滋味。

&esp;&esp;“走吧,我亲自送你们下山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用了。”朱雀不顾贵人的欣喜与阻拦,果断的拒绝,“你这一送,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。”

&esp;&esp;这话,刺得楚天涯心里一阵阵的酸痛。

&esp;&esp;“好吧!”楚天涯走到她们面前,凝视着她们。

&esp;&esp;“是怕忘记我们长成什么样子么?”贵人轻声的道。

&esp;&esp;“我要记住你们现在的每一分细节。等你们回来时,一点也不能变,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少。”楚天涯说道,“能答应我么?”

&esp;&esp;朱雀微笑,仍是那样的云淡风清,“你应该对青卫有信心。”

&esp;&esp;“话是这样没错。”楚天涯点头,话锋一转,“但你们,不止是青卫。”

&esp;&esp;贵人的眼圈一下就红了,她慢慢的伸出双手握住楚天涯的手,捂到自己脸上,“如果我回不来,我就在奈何桥上等你。我会记着你的味道,记着你这只手的感觉。我会等你牵着我,一起找到来世的路。那样,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够了!”朱雀突然变得严厉,大声喝斥道,“你不是说有事么,磨蹭什么?!”

&esp;&esp;贵人只好放开了楚天涯的手,眼泪却叭叭的下来了。她从怀里拿出一颗鹅卵大的奇形珠子,像是楚天涯小时候玩过的弹珠,又像是天然的琥珀,里面居然有一只眼睛,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!

&esp;&esp;“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,这里面是虎妞的母亲,也是把我养大的虎妈妈的一只眼睛。”贵人将它塞到楚天涯的手里,还瓣过他的手指将它握住,柔声道,“这是我宝贝的东西,也是驯服虎妞的信物。现在我把它和虎妞一起交给你,请你好好保存它,帮我照顾好虎妞。行吗?”

&esp;&esp;楚天涯还能拒绝吗?

&esp;&esp;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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