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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箭声破空那瞬，高空的鹰隼忽然俯冲下来，逼近弩箭那刻，巨翅速敛，低头迅猛地叼住射出弩杆，随即黑翅扇动着，稳稳落在帛锦肩头，歪头，俯瞰侧望。&ldo;恭迎殿下，恭迎殿下，恭迎殿下！&rdo;马队骑兵好似如梦初醒，全都放下弩器，整齐叫喊着。声似雷鸣，字字震天动地。猎猎风中，帛锦广袖如翼，肆意张开。&ldo;阮宝玉，你个犬母所生的！&rdo;李延啐了一口，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地诅咒，脚第到九十七次踏进侯爷府的门槛，去找管家问有没有侯爷他们的消息。管家老实善良，每次都无奈摇头：&ldo;恕难奉告。&rdo;也是，人家私奔会告诉你去哪里吗？李延垂着头，打算打道回府，却见萧彻迎面走来。他知道，帛泠已经对萧彻法外开恩，解了他的禁，派他监督淮河沉铁一事。风徐送，带着药香。多月不见，眼前的萧彻又瘦削了很多，气色也不是很好，站得挺远也能听出他呼吸中夹带着粗喘，然而腰杆还是天生地挺拔。&ldo;萧少保……&rdo;李延开口招呼，才想起苏银那个叛徒，还寄宿在他家，心里顿觉尴尬，可惜有点晚了。&ldo;李少卿别来无恙。&rdo;萧彻微笑着还礼。&ldo;哦，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侯爷他们的消息。&rdo;&ldo;我听说了，即便是人去楼空，也想来看看。&rdo;&ldo;萧少保，苏银他……&rdo;李延搓手，试图解释。&ldo;我明白，人各有志，不全怪他。&rdo;萧彻洞悉，摇摇手。这一句，又让李延接不上话，傻呆了会。&ldo;两位大人，大风天的，不如请到耳厅歇歇脚，喝口茶再走。&rdo;侯府管家及时插了话。&ldo;也好，李少卿，请。&rdo;萧彻大大方方答应了。李延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。侯府耳厅不大，堂内兰花盛开。李延本来就不喝茶，少见的是萧彻也不碰茶盏，进了厅只对着兰花瞧。&ldo;这兰花怎么了？&rdo;萧彻感慨，&ldo;这盆兰花是原先阮少卿问我讨去的，那夜他家失火，我以为花也跟着毁了。原来留在这里，还活得不错。&rdo;李延皱眉，回想起那晚，萧彻着急的样子，恍然道：&ldo;少保，着急也不全为了阮宝玉啊？&rdo;闹了半天，你担心的是花，难怪阮宝玉跟着侯爷奔了。萧彻好似受不起花香，没回答，便开始一个劲地咳嗽，凶得好像整个肺都快被他咳出来。弄得李延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自己急得甩汗，袖口一挥，一张纸也顺带飘出，悠哉哉地落地。&ldo;这是……&rdo;萧彻捡起。&ldo;哦，这是阮宝玉欠段子明的借条。我和段子明交情不错，把单子帮他赎回来了。&rdo;萧彻手捏纸张，肃然起敬，嘴角勾出了一道弧线：&ldo;字不错，我想留作纪念。&rdo;李延一顿，连忙摇头。你当我傻的！五百两银子欠条啊，又有阮宝玉摁的手印，说给就给怎么可能！&ldo;少卿怕我讹阮宝玉，转问他要钱？&rdo;萧彻死捏这纸不放，指骨分明。&ldo;我……&rdo;李延握拳，考虑着自己是否要点头承认。&ldo;那我出五百两，放李少卿这里，做个抵押。纵使我以后真问阮宝玉要了钱财，你大可以用我的钱来换赎，帛管家出面个人证。如何？&rdo;&ldo;他日，你见到阮宝玉，自然能问他要墨宝。&rdo;&ldo;如果我没记错，阮宝玉已经无法右手写字了，就算再写，也和这张文墨不一同了。&rdo;萧彻言之凿凿，眼神坚定，就是摆明立场，反正这张纸头，他是要定了。谛誉山，永昌界内，风景奇好。千峰竞秀，万壑藏云，帛锦的军队也藏在这里。裴翎从鹰的脚环上取下一小纸团，小心地慢慢展开。帛锦见他皱眉，问道：&ldo;上面是罗敷的回复么？&rdo;裴翎颔首，将纸条递上。帛锦扫一眼，面不改色将纸条，揉碎。&ldo;这事我会处理，你和段子明别管了。&rdo;&ldo;殿下……&rdo;裴翎欲言又止。罗敷者，罗昭仪的堂兄是也。罗昭仪，就是和太监欢爱又极其不幸被宝公子看到那位。罗昭仪被勒死后，他自然也受殃及，让帛泠贬到边疆守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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