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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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看的出来，徐守文虽然是独居，但是生活方面自己料理得非常不错。家里也不像单身老人那么邋遢，反而是井井有条。从他那套茶具和吃饭的碗筷上看，精致也干净，他应该是一个比较讲究情调的人。也不知道这些东西，是薛全贵给买的，还是他自己置办的。

&esp;&esp;薛守文把我们让到饭桌，搓了搓手，说道：“二位都是大城市里来的，到我这委屈你们了。这都是我们附近山上的特产，将就吃点吧。”

&esp;&esp;饭桌上有几样青菜，还有一盘腊肉。我们也是饿坏了，也不再客气，上桌之后一顿风卷残云。

&esp;&esp;薛守文的那几样小菜，也应该是这里独有的，弄得还挺是滋味，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。

&esp;&esp;吃完饭，薛守文说给我们安排到土楼的二楼休息。我点点头：“我们还有一点别的事，可能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。”

&esp;&esp;薛守文满口应承：“你们就踏实住着，住多少天都无所谓，别说是全贵的朋友，就是陌生人来了，咱们村子的人，也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。”

&esp;&esp;在村口发生的事，我一直如鲠在喉。这下把其他事情安顿好了，我也不急着去休息，自然也就提起了那件事。

&esp;&esp;我把凳子往薛守文身边拉了拉，问道：“大叔，在村口，你说我们话不可乱说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
&esp;&esp;听到这里，薛守文脸色也严肃起来，他反问我道：“你们是不是见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？”

&esp;&esp;胖大海点点头：“对啊，疯疯癫癫的，是个疯婆子吧？”

&esp;&esp;我捅了胖大海一下，到了人家村里，说话得注意点了。

&esp;&esp;薛守文一笑，并没有介意，点点头说道：“没错。那女娃的确是疯了，她叫巧妹，是个苦命的娃啊。今年有二十了没有？差不多吧。头两年，她在外村结实了一个后生，叫阿牧，两个人情投意合。但是她阿妈却说二人八字不合，命格互克，就说什么也不同意。到了最后，两个年轻人就离家出走了。出走后两年，巧妹带着那个后生阿牧又回到了村子，还大着肚子。只是那个后生是躺在板车上，被巧妹一个人给拉回来的。说是阿牧在外面生了一场怪病，回来求她阿妈来治病的。”

&esp;&esp;我听到这里，插口问道：“她阿妈是医生？”

&esp;&esp;薛守文摇摇头：“什么医生啊？那后生生的病，医生治不了，要不然能走了又回来吗？据说那是种邪病。人倒是没死，有一口气在，但是一天比一天瘦，在医院里检查之后，一切指标都很正常。巧妹也是没办法了，才想到回来求她阿妈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她阿妈蛮厉害的，竟然还会看邪病？”

&esp;&esp;薛守文点点头：“金婆不但会看邪病，本事大着呢，我们这里十里八村谁家出了事，都要去找金婆。”

&esp;&esp;“金婆？”我听了大吃一惊，脱口喊了一声。

&esp;&esp;薛守文吓了一跳，盯着我问道：“你……你认识金婆？”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不认识。我只是惊讶一个老太婆居然会这些东西。”有些事我也没必要告诉薛守文，便随后遮掩了过去。

&esp;&esp;薛守文并没深问，说道：“那可不。金婆子这些年给我们这十里八村的人接生，那是积德的事。但是她直到四十岁那年才找了个丈夫，快到五十的时候，才生了巧妹。生完巧妹不久，巧妹她爹就去世了。所以金婆说着闺女命硬，能克死家人。要不是自己是个修者，恐怕自己也会被巧妹克死。尽管如此，她对巧妹也是疼爱有加，悉心照料，直到成人。但是巧妹却和那后生私奔，弄得金婆老年身边的人走的走，死的死，剩下孤家寡人一个。”

&esp;&esp;“巧妹后来不是回来了吗？”我问道。

&esp;&esp;“回是回来了，那不是带着那个快要病死的后生阿牧吗？金婆说要救他不难，但是有两个条件，要巧妹必须和那后生分开，二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。巧妹为了救那后生，做了痛苦的抉择之后，便想应下这两个条件。谁知道那后生和巧妹感情真挚，听说之后，就宁死不从。说这辈子能和巧妹做成夫妻，死而无憾。如果和巧妹分手，也是生不如死。而且这孩子也一定要留住，算是他给巧妹留下的最后的念想。”

&esp;&esp;我点点头：“这后生倒是有情有义。那后来呢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后来嘛……巧妹苦苦求金婆救那阿牧，但是金婆也坚持那两个条件，毫不松动。最后巧妹用门板拉着阿牧，跪在金婆门前三天三夜，即便如此，金婆依然不为所动。直到最后，阿牧终于死在了巧妹的怀里。巧妹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掉，背着阿牧离开，把那后生埋在了后山。”

&esp;&esp;听薛守文讲的绘声绘色，我想到了在村口看到的巧妹，几乎能想象到当时巧妹那种悲哀而又无奈，欲哭无泪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唉……后来就更惨了……”薛守文叹了口气，看我还有兴趣听下去，便给我倒了一杯茶后，继续讲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家里落坟

&esp;&esp;“后来啊，巧妹就搬到了后山的山洞里去住，说是离阿牧能近一点，让他能看到孩子一点一点长大。唉，说起来这也怪瘆人的，后山那地方，是一片乱葬岗。可巧妹在那地方住，一点都不害怕，说阿牧在守着她和孩子呢。金婆去了几回，想把巧妹接回家，可巧妹就是不回。弄得金婆也没办法，她知道巧妹还记恨着她。大家伙看巧妹可怜，就隔三差五给她送点吃的过去，就这样她一直怀着孩子住在山洞里。”

&esp;&esp;胖子庞大海一直在听，这家伙外硬心软，听着听着也动了情，不禁感慨道：“没想到这女孩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，这个金婆做的可真不地道。”

&esp;&esp;薛守文摇摇头：“也不能这么说，金婆也是太护着自己的女儿了。现在想起来，她说的一点没错，巧妹先是死了爹，后来又把阿牧克死了。如果她按照金婆的道走，也许阿牧就不会死了。”

&esp;&esp;胖大海说道：“阿牧的死，那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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