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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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菀青的声音依然冰冷：“你们……见到他了……”

&esp;&esp;三叔点点头。

&esp;&esp;菀青的情绪一变，语调也高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只不过随着她情绪的变化，那面梳妆镜又开始了剧烈地抖动。她发出的声音里，刺耳的摩擦声更让人难以忍受。

&esp;&esp;我们不敢表现得太夸张，只能硬生生承受着。

&esp;&esp;菀青则兴奋得难以自己：“他……你们见到他了……他……还好吗？他老了吗？哦对，一百年了，他肯定也老了。他来见我了吗？我要不要梳妆？我的胭脂呢？你们看到我胭脂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菀青在镜子里，时而用手拢拢云鬓，时而抚摸自己的脸蛋，不停地说着话，脸上还带着无比地娇羞。看起来就像是佳人在等着见自己的如意郎君。

&esp;&esp;看到这里，我心里一阵酸楚。

&esp;&esp;菀青说了半天，见我和三叔都没有什么动静。她突然脸色一变，怒声喝道：“你们怎么不说话？不是见到他了吗？他怎么没来？”

&esp;&esp;三叔坦然说道：“前辈，我们的确是在悔戒寺中见到木人杨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悔戒寺？他是在懊悔自己当初一个人跑掉吗？”

&esp;&esp;三叔一笑：“木人杨早已经出家为僧，法号觉明，相信你这里应该能感受的到。我们去的时候，他已经修成金身，但是就在当天晚上，他就坐化了……前辈就别纠结这件事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坐化了？坐化了？怪不得我感受不到他了。这么说，是我害了他……是我害了他？我为什么要害他？是我的错啊……”

&esp;&esp;菀青就跟中了邪一样，时不时就旁若无人地言语一番。

&esp;&esp;我看了一眼三叔，三叔点点头。

&esp;&esp;于是我把背着的那盏五帝礼佛灯拿了出来，说道：“前辈别多想。觉明说了，一直在等解脱的这一天。你叫我们去找他，是帮他解脱了。您看看这个……”

&esp;&esp;我把那灯放在梳妆台上。

&esp;&esp;说来奇怪，那灯刚一放到梳妆台，那颗佛头，也就是觉明的那颗舍利子，就发出一道暗暗的光来。

&esp;&esp;那光迅速散开，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影像。

&esp;&esp;看那影像，分明就是老和尚觉明的影子。

&esp;&esp;三叔低声说道：“原来觉明也是用一缕残魂封存在舍利子中，到底还是来见菀青了。”

&esp;&esp;菀青发现了觉明的影子，她有些发呆，随即伸手想去触摸觉明：“缓之，是你吗？你终于来看我了吗？”

&esp;&esp;灰飞烟灭

&esp;&esp;“菀青，你还是那么美，还这么年轻，我却已经老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杨缓之的声音也很空灵，但是和菀青的声音所不同的是，这声音听起来很清晰，而且很年轻，也不是我们在山洞里听到的声音。相信这就是杨缓之年轻时候的声音了。

&esp;&esp;菀青愈发激动，她摸着自己的脸，娇羞可人，怯怯地说道：“缓之，你变成什么样，我都喜欢。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夫君。其实我能再见你一面，就心满意足了。这时候我才知道，什么仇恨，什么怨念，都是过眼烟云，到头来一场空，我早就该放下了。”

&esp;&esp;菀青刚说完，杨缓之的老和尚的那个影像，突然就变了，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。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服，但是面貌俊朗，看起来格外精神。

&esp;&esp;杨缓之和菀青双目对视良久，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，说道：“菀青，你肯原谅我吗？”

&esp;&esp;菀青在镜子里，双目垂泪，但是那两行清泪，在我们看来却是两行血泪。

&esp;&esp;菀青嗫嚅着说道：“你这个傻瓜，我早就不怨恨你了，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？”

&esp;&esp;杨缓之苦笑道：“因为我一直没放下啊，看来我面壁一百年，都没能参透人间的情与怨，只有我是杨缓之的时候，我才敢去想你，去念着你。当我是觉明的时候，就克制着自己的情感，守着那佛家的清规。这样是不对的，我终于明白了，我终于明白了……我就是我，无论是杨缓之还是觉明，我不用再守着自己的身份，但是明白得太迟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杨缓之的影像在五帝灯上方，慢慢地变淡。

&esp;&esp;菀青向杨缓之伸出手，不断地喊着杨缓之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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