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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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什……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这是他们二人头一次不欢而散。

&esp;&esp;霍无咎皱眉盯着他，江随舟垂眼只道喝醉了些，推门便走了。

&esp;&esp;夜风一吹，吹得他眼眶发热，身上却是凉的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霍无咎究竟为什么忽然生气，也从没见过霍无咎这么凶过他。按说不是什么大事，即便寻常朋友，在一处久了也是要吵架的，他从没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过。

&esp;&esp;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委屈，甚至因为知道对方绝不可能喜欢自己、且眼看着便要和其他人在一起，而委屈更甚。

&esp;&esp;纵使他胡思乱想再多，也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。

&esp;&esp;他回到主屋，连孟潜山都看出了他面色不虞。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，王爷本就劳心费神，看这样子，想必刚才又是跟霍夫人不欢而散了。

&esp;&esp;他不敢多问，伺候着江随舟睡下，便屏退了房中的下人们，自己也退了出去。

&esp;&esp;房门掩上，房中便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寂静了。

&esp;&esp;江随舟躺在床榻上，却睡不着。

&esp;&esp;他强迫自己睡下，但不见效果。夜色渐深，许久之后，他认命地叹了口气，睁开了眼睛。

&esp;&esp;入目是锦缎床帐，缀着明珠和和田玉，在四角雕花的床柱上反射着微弱的烛光。

&esp;&esp;他顺着看向烛光，入目却是窗下的一方坐榻。

&esp;&esp;并不宽敞，他记得霍无咎睡在上头，还需蜷起双腿，才能搁下他那么高的个子。

&esp;&esp;倒还是那会儿好。霍无咎成日冷着脸不搭理他，他小心翼翼，却也不同霍无咎说话，两人相安无事，更没有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，甚至会为霍无咎说了两句重话而睡不着觉。

&esp;&esp;但是……

&esp;&esp;但是，霍无咎笑起来又是真的惹眼，但是那日在山中，夜里的星星是他从没见过的好看。

&esp;&esp;因着四下无人，他终于敢放肆地盯着那方坐榻，再不用管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
&esp;&esp;却就在这时，烛火颤了颤。

&esp;&esp;两道细微的声响，骤然叩在他的窗框上，将他吓了一跳。

&esp;&esp;“何人！”他忙道。

&esp;&esp;便见烛火影绰之下，窗纸上模模糊糊映出一个人的影子。

&esp;&esp;“我。”声音低沉又轻，是霍无咎。

&esp;&esp;江随舟一愣。

&esp;&esp;“……这么晚了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窗户打开。”霍无咎说。

&esp;&esp;江随舟顿了顿，又如同将脑袋扎进沙地的鸵鸟般，低声道：“我睡了。”

&esp;&esp;窗外没有声音了。

&esp;&esp;片刻，他缓缓收回了目光，想重新闭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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