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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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雨点又落在了我的脸上，提醒我该直起身子了。

&esp;&esp;一分钟以后，徐横舟靠着手机的亮光找到了那个手电筒，它掉在几米外的一个水洼里，后盖已经摔开了，电池全泡在了水里。他拿起来看了看，就对我说：“没用了。”

&esp;&esp;这句话一说完，他手机的亮光时间也到了，然后他就站在乌黑的雨里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&esp;&esp;我高高地举着伞，为他遮雨，刚刚他找手电筒的时候，两把伞都在我的手里。我还记得一开始我把伞砸在他头上的样子，所以我举得很高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在想什么，也许在郁闷，我却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我对自己说，左晨，左小小，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，你使劲地看吧。这时候不放肆大胆地看，难道还等着白天偷瞄他的背影或是侧影吗？而且你离他这么近，你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息。

&esp;&esp;忽然就听见他清洌的声音，这声音一直让我觉得耳熟，但我就是想不起来。不是他八年前的声音，似乎是最近我才听过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左晨。”他喊我，“你是叫左晨吗？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点无奈，大概我太让他无语了。

&esp;&esp;可是，就算你不记得我是谁，你也不该这样吧。我腹诽着，那天在小镇上，我师兄明明已经把我介绍给你了。

&esp;&esp;但突然我就明白了，他并不是确定不了我的名字，而只是因为这是他

&esp;&esp;“吃烤肉？真的还是假的？”

&esp;&esp;“真的。”

&esp;&esp;徐横舟回答得轻描淡写，听着不像有假，我还是半信半疑，总觉得考古队的伙食没这么奢侈。但四周漆黑一片，在这样湿漉漉的雨夜，我被他牵着手磕磕绊绊地前进，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，让人不能相信。

&esp;&esp;因为太梦幻了，所以不能相信，我甚至觉得下一秒我就会被唐笛灵吵醒，睁开眼我是在自己的床上。要不是脚下又踩着了一个水洼，我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。

&esp;&esp;在我们路途的后半程，我基本是处于这样的梦游状态。

&esp;&esp;但我还是控制得很好，我的身体在梦游，我的嘴巴却没停歇，一路上我都在和徐横舟聊天。我详细地把我去喀纳斯旅游的经历说给他听。悉悉索索的雨声里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，还好，不算难听。

&esp;&esp;我告诉他，去了喀纳斯一定要在早上六点去爬一次山，那样才能看到被雾霭笼罩着的人间仙境一样的喀纳斯湖。除此之外，还一定要去骑一次马，不会骑也没关系，那些马都很温顺，它们会驮着你在满是白桦林的山坡下纵步小跑，那时候你可以哼一下朴树的《白桦林》。当地的牧民也很友好，他们会骑着另一匹跟着你，只要你给了钱，他们就会尽心尽责地为你服务。

&esp;&esp;我还告诉他，哪怕是八月份去，最好也带一件毛衣。

&esp;&esp;徐横舟总算说了一句：“有这么冷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当然，那时候我不知道，只带了t恤，就只好把四件t恤都穿在了身上，到了中午，十二点脱一件，一点再脱一件，到了下午两点和三点，再把这两件t恤依次穿回去。简直就像《无极》里面的张柏芝，一直穿了脱、脱了穿这样的折腾。”

&esp;&esp;我听到他好像隐隐笑了一声。

&esp;&esp;被他的笑声鼓励，我问他：“你看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没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看过。”

&esp;&esp;于是我就和他讨论起了陈凯歌的电影。我说陈凯歌的电影，我只爱一个程蝶衣，话题很自然又转到了香港电影，我说香港电影，我只爱一个至尊宝。

&esp;&esp;“你看，那人好像一条狗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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