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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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盛席扉忍不住地看他，让秋辞忍不住问：“你老看我干嘛？”

&esp;&esp;看你好看。“看你怪厉害的……你经常遇到这种吗，以前老出差那会儿？”

&esp;&esp;“也不算经常吧。酒店里的服务员多数还是挺敬业的，但是也有不合格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都会投诉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一定，得看情况。像刚才那种肯定是要投诉的，他们根本不适合那个岗位，应该让给更有资格的人；但是有的只是小失误或者小瑕疵，就算了。”

&esp;&esp;盛席扉笑着说：“我还挺意外的。”

&esp;&esp;秋辞斜眼觑他：“你觉得我是那种忍回去的人？”

&esp;&esp;盛席扉点点头。

&esp;&esp;“以前确实是，但是工作这么多年，慢慢练出来了。”秋辞自动跟着盛席扉走，找到的自然是那辆白色福特。盛席扉自觉当司机，秋辞自觉坐进副驾，继续讲，“我以前确实很不喜欢和人起争端。上学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吃过不少亏，工作以后更是，我一开始连旁听律师们开会都害怕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听律师们开会会害怕？”

&esp;&esp;秋辞的眉毛跳起来，像是重温起打篮球

&esp;&esp;秋辞不高兴了，这对盛席扉来说已是较能显见的事。但他仍不会判断秋辞为何不高兴，以及这种不高兴处于何种水平：是稍微逗一下就能高兴起来的那种不高兴？还是这会儿最好让他静一静，过会儿他就会因为对人冷脸而感到抱歉地小心凑过来的那种不高兴？还是明天又是电话打不通、发消息没回应、一旦找不到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那种不高兴？

&esp;&esp;想到最后那个可能性，盛席扉心里刺痛得几欲发狂，真想立刻找根绳子把秋辞捆起来。

&esp;&esp;真想把秋辞捆得死死的，让他哪儿也去不了。

&esp;&esp;车停在球场外。下车前，秋辞从盛席扉手里抢过那只大水瓶，“我拿这个吧！”

&esp;&esp;就像被徐东霞从手里抢走水杯后那样，盛席扉的一只手傻傻张在半空中，又缓缓地收回来，双手拿住篮球，说：“好。”停顿了一下，笑起来：“这一大瓶够咱俩喝了——你要是不愿喝这个，咱们也可以找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。”

&esp;&esp;秋辞抱着水瓶不敢迎他的视线，“没事，我们喝这个就行。”匆匆下了车。

&esp;&esp;盛席扉教秋辞手如何放、胳膊如何发力、脚如何迈步，秋辞都一一照做。别人学打篮球，总要擅作主张地拍几下，或按捺不住地投一下投篮，或偷袭似的冷不丁来个传球。但秋辞严格遵守盛席扉的指令，令行禁止，配合过头。

&esp;&esp;盛席扉知道了，是第二种不高兴。他这时也体会到秋辞常有的那种感受，悬着的心落下来，却像是掉到横膈膜上。

&esp;&esp;秋辞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打，也许是因为见过，人也聪明，拿球和传球的姿势都不算太外行；可一投篮就露馅了，球从篮筐上方高高地越过去，盛席扉立刻拔腿去追。

&esp;&esp;他捡上球跑回来，看见秋辞一脸抱歉地看着自己，不过是扔丢了一个球，那表情却像是闯了大祸。盛席扉心里顿时软成一团，把球用力抵在胸口，可心里依然汩汩地往外冒酸涩的泡泡。

&esp;&esp;跑到离秋辞五六米远时，他毫无预警地把球用力抛了出去，球沿着一条笔直的轨迹朝秋辞飞去。他看着秋辞的脸，看到他吃了一惊，带着这样吃惊的表情慌张地抬起双手，用刚才学过的姿势把球接住。球飞进他手里时，他像是被球冲击的，也可能是因为吓了一跳，双眼剧烈地眨了一下，愣愣地看过来。

&esp;&esp;盛席扉忍不住地哈哈大笑，“动作不错啊！反应挺快！”

&esp;&esp;秋辞又眨了两下眼，还保持着双手接球的姿势，吃惊过后的脸上逐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。

&esp;&esp;盛席扉笑着跑过去，抬起手像是要摸他脑袋。秋辞忙偏头躲避，却遭遇假动作，那只大手虚晃一下猛地往下一拍，他抱在手里的篮球就被拍到地上，转眼就被抢走了。秋辞还傻乎乎地保持那个接球的动作，张着双手抱着一团空气，看见盛席扉已经跑出好几步，从容地带着球小绕出一个圆弧，转过身朝自己得意地笑起来。

&esp;&esp;秋辞也忍不住笑了，露出几颗牙齿，包括那颗小虎牙，露出一个可爱的小尖儿，脚底下也蠢蠢欲动。

&esp;&esp;盛席扉猫下腰，眼睛看着他，球在他手底下有节奏地弹跳，挑衅地说：“来抢球啊。”

&esp;&esp;秋辞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，却又不肯走了，抿着嘴把牙都藏起来，笑着摇头。

&esp;&esp;“来吧，我让你一只手。”盛席扉说着把右手背起来。

&esp;&esp;“你用右手。”秋辞下意识讨价还价。

&esp;&esp;“行行。”盛席扉好说话地换右手拍球，把左手背身后。

&esp;&esp;秋辞左右看眼边界线，盛席扉又让他一步，带着球跑进中圈，左手暂时从背后放出来，绕着中圈画了个圆，“我们就在这个圈里面，球出去都算我的，行吗？”

&esp;&esp;秋辞觉得这个圆可太小了，球一碰不就飞出去了？但还是谨慎地又跟盛席扉确认了一遍：“真的吗？”

&esp;&esp;盛席扉拍着球，脚下挪动起来，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，催促道：“真的！快点儿！抢一下试试！”

&esp;&esp;秋辞也按捺不住了，抬脚跑进圈里，绕着盛席扉转起圈圈。篮球在盛席扉的手掌和地面之间有节奏地运动，从时间轴上看，球在盛席扉的手心里只有一个点，在空中确实一条线，怎么看都能有可乘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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