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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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医生，医生呢？小轩，别睡过去，跟妈妈说话。小轩，好孩子，听话，千万别睡。你睡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。”

&esp;&esp;像弹簧一样，苏新月马上站起来，朝大堂跑去。

&esp;&esp;转角处，她险与背着小孩的男人撞上。

&esp;&esp;新月紧急刹住脚步，先看了眼趴在男人背上的孩子，应该是男孩，七八岁的样子，眼睛紧闭，脸已经露出了青色。

&esp;&esp;她心下一紧，忙去探男孩儿的鼻息。

&esp;&esp;没气了！

&esp;&esp;“这位医生，请问急诊室在哪儿？”

&esp;&esp;这声音——

&esp;&esp;“殷朗？怎么是你？”

&esp;&esp;殷朗也对这样的偶遇感到意外。不过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，救命要紧。

&esp;&esp;新月用手指了一个方向，他赶紧朝着急诊室飞奔而去。

&esp;&esp;然而，殷朗紧赶慢赶还是晚了。

&esp;&esp;急诊室里，他送来的小男孩被医生宣告已经死亡。

&esp;&esp;跟着一同来的还有男孩儿的母亲，听医生说孩子死了，她不信地大喊大叫：“谁说轩儿死了？你们会不会治？轩儿刚才还跟我说话呢。他说他疼，他说他难受。医生，你快给他开止疼药啊。他说疼，你没听见吗？”

&esp;&esp;急诊科的医生不理会孩子母亲的大喊大叫，直接看向身穿白大褂的苏新月，说道：“从孩子的病例来看，应该是感染了非典型肺炎。至于死因，还需进一步的检验。你先把孩子母亲和这位解放军同志送去隔离室。”

&esp;&esp;这是规定，凡是与身染非典的人有过接触的人都要被隔离。经过检查，确定没被感染才会放出来。

&esp;&esp;殷朗也就罢了，男孩的母亲刚刚失去爱子，正是心痛如绞、生不如死，哪会乖乖去隔离室接受检查？

&esp;&esp;新月的劝说她根本听不进去。没办法，新月只得强拽了她去隔离室。

&esp;&esp;“放开我，你是谁啊，凭什么拽我走？轩儿，我要去看轩儿。”

&esp;&esp;陷入绝望中的孩子母亲力气大得惊人，尽管新月也使出了浑身力气却还是几次被她挣脱出去。不过眨眼功夫，新月身上的白大褂被扯坏，扎着马尾的皮筋也不知所踪，头发整个披散开来，乱糟糟的，好不狼狈。

&esp;&esp;不仅如此，她和孩子母亲拉扯间还被她挥起的左手打中脸部，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肿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最后还是另外两名护士跑过来，三人合力才将已经丧失理智的孩子母亲连拉带拽给关进了隔离室。

&esp;&esp;感觉到羞愧

&esp;&esp;尽管新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，还却不忘给满头大汗背着小男孩来医院的殷朗送去一瓶水。

&esp;&esp;隔着一道门，殷朗坐在隔离室里，新月则靠门站在外头，大口大口喝着刚买来的矿泉水。“那孩子……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如果孩子只是单纯地感染了非典型肺炎，通过送来医院救治还是有很大的存活率的，为何直到孩子快不行了才把他送过来？而且他口鼻发黑，若我猜得不错，应该是中毒的症状。到底孩子家长给他吃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新月知道殷朗不会轻易开口，却还是一个劲地追问：“殷朗，孩子是你送来的，那么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对不对？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，请告诉我，我们总要查清楚事实，不然类似的事情很可能还会发生，类似的惨剧也会继续上演。你忍心吗？”直觉告诉她，男孩儿小轩的死没那么简单。以现在的情况来看，如果殷朗和孩子母亲迟迟不肯道出真相，极有可能医院会将小轩的死定性为‘非典’不治身亡的又一典例。但这根本就不是事实。究竟，殷朗在隐瞒什么？

&esp;&esp;两个小时之后，殷朗走出了隔离室。刚一跨出门外，就见到了靠墙站在一侧的苏新月。

&esp;&esp;看来，她还是不肯放弃，执拗地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。

&esp;&esp;殷朗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。真拿这丫头没办法。

&esp;&esp;“跟我来吧。”

&esp;&esp;新月尾随殷朗走出医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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