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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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众所周知，平日里吃饭油水少，只有过年那阵才能多吃几口肉，荤腥少，自然人人都喜欢吃肥肉。

&esp;&esp;城里的副食店，猪肉摊子一开张，一大早就开始排起了长长一串队伍。

&esp;&esp;排在前头的阿婆点名要白花花的肥肉，排在中间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五花肉，排在后头的悔恨自己抢不到肥肉和五花肉！

&esp;&esp;肥肉可以熬猪油，一板肥肉可以熬满满一罐猪油，凝固了的猪油放在高高的橱柜上方，每次炒菜刮擦一丝丝猪油进锅，炒出来的菜就能尝到一丝丝油香肉香。

&esp;&esp;在这样物资贫瘠的背景下，当然人人都爱吃肥肉了，味道多香啊。

&esp;&esp;所以姜湘这么一个与众不同厌恶肥肉的异类，就格外的显眼包了。

&esp;&esp;梁远洲一口咬定了他认识的女孩子都不爱吃肥肉。

&esp;&esp;姜湘将信将疑，斜眼瞅他。

&esp;&esp;梁远洲没敢和她对视，生怕自己压抑不住浓烈的情绪让她发现异常，他眼睫低垂，继续吃起了自己的烧饼。

&esp;&esp;不一会儿，姜湘也低下了头啃烧饼。

&esp;&esp;但两人之间始终是沉默的。

&esp;&esp;吃完了烧饼，姜湘拿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巾，也就是手帕，擦擦嘴擦擦手，最后再把手帕折成小小一叠，下次再用。

&esp;&esp;等下了火车回到家，再勤快地把手帕拿出来洗一洗，晾干了还能用！

&esp;&esp;要问她为什么不用纸巾擦嘴？说起来都心酸。

&esp;&esp;这年头的纸巾，那不叫抽纸，也不叫卷纸！那是裁成一刀一刀的一沓纸，量词是刀，不是盒，也不是个。

&esp;&esp;我们通常说一盒抽纸，一卷纸。

&esp;&esp;但五六十年代的说法，是一刀纸……

&esp;&esp;一刀纸通常有不同的厚度，层层叠叠摞一沓，大小呢基本上就是两个巴掌大，但这尺寸和厚度都不固定，全国各地各有差异，端看当地的造纸厂造什么样规格的草纸。

&esp;&esp;有粗糙到刮擦皮肤的黄色草纸，很便宜，通常一角钱一大捆，也就是一大刀。

&esp;&esp;也有软和一些的柔软纸巾，颜色偏白，观感上看起来好一些，那价钱就贵，两角钱一刀。

&esp;&esp;但无论是什么纸，日常生活用起来消耗得快，也就意味着需要一直花钱买。

&esp;&esp;贵就一个字，无需多说。

&esp;&esp;具体怎么描述呢，比如上厕所擦屁股的纸…………红河湾生产大队的集体厕所，都在厕所土墙上挖了七七八八个小孔，塞许多玉米秸秆或者高粱秸秆，那就是社员们上厕所擦屁股的“纸”。

&esp;&esp;遇上不讲究邋遢的小孩，直接在地上捡两块土坷垃，随便擦一擦完事。

&esp;&esp;天知道姜湘两年前下乡，

&esp;&esp;填饱了肚子，姜湘便躺下来睡了沉沉的一觉。

&esp;&esp;耳边咣当咣当的铁轨声响始终不曾消失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她依然犯困，睡得迷迷糊糊时，隐约意识到火车慢慢停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又到了一站？

&esp;&esp;不多久，姜湘左边忽然一重，有人上了卧铺。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儿和臭脚丫子味道扑面而来。

&esp;&esp;说来难以置信，姜湘是被硬生生臭醒的………她一个激灵睁开眼，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脱了鞋上床。

&esp;&esp;卧铺和卧铺之间没有过道，虽然是连着的，但床板和床板之间有些缝隙，所以一个人一张床，界限很清晰。

&esp;&esp;姜湘睡眼惺忪爬起来，眼瞅着老太婆黑黝黝臭乎乎的脚丫子踩到了她床单上！

&esp;&esp;姜湘：“…………！”

&esp;&esp;姜湘痛苦面具，扭头去看右边的梁远洲。梁远洲睡觉轻，火车一停下来他便醒了，这会儿正沉着一张脸，盯着那越过界线的老太婆。

&esp;&esp;他示意姜湘和自己换个位置，姜湘点点头，飞快地爬过去和他交换床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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