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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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那是一种很特别的俏。五官生得浓烈。太浓烈了，剑眉星目，唇红齿白，让那眉宇间的消沉颓丧的风流气一衬，能教人生出种梦回民国的错觉。

&esp;&esp;他气质太独特，宛若一个军阀时期混世度日的世家公子哥儿，不属于这个浮躁年代。

&esp;&esp;男人手上拿着一本书，垂着眉眼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教孩子们念着，简单的“abcd”发音，从他嘴里念出来也平添风流。

&esp;&esp;程菲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幕，竟有些失神。

&esp;&esp;突的，耳畔响起一道中年女人的嗓音，笑眯眯道：“他很早就来了。当时孩子们在睡午觉，他不忍心打扰孩子们，一个人坐在滑滑梯上玩儿，等了足有一个钟头。”

&esp;&esp;程菲闻声回过头，见是福利院的院长。

&esp;&esp;她忍不住笑出一声，很惊讶：“滑滑梯？”

&esp;&esp;院长语调和蔼，道：“撩（七）

&esp;&esp;“你说什么？”对方最后一句说完，于小蝶目露讶色，惊得笑出一声来，“我耳朵没出毛病吧。百里洲，你这是在威胁我？”

&esp;&esp;百里洲勾起嘴角，笑意却丝毫漫不进阴鸷眼底，“不是威胁，是‘善意提醒’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眯了眯眼睛，视线在男人那张风流又消沉的面容上审度，一语不发。片刻，她扬扬眉，倾身往百里洲凑近几分，低声说：“可千万别跟我说，你看上那女人了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自幼患有侏儒症，身体发育只停留在七岁左右。

&esp;&esp;一个七岁孩童的身体与稚嫩脸庞，配上成熟女人冷漠挑衅的眼神、和那股子只有小孩才有的奶香气味儿，显得格格不入又极其诡异。

&esp;&esp;百里洲脑袋往远离她的方向稍偏几分，面无表情道：“我个人的私事，只怕不需要跟于姐你交代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闻言，一怔，随之几声冷笑，笑声稚气未脱，可面色却森冷阴沉到极点。她盯着百里洲，小巧稚嫩的手，抚上他左脸。又轻声，低言细语阴森温柔地道：“小洲，你十七岁起就跟着樊正天，在他手下做事。是我看着长大的。”

&esp;&esp;只一刹，百里洲眼神里强烈的嫌恶一闪即逝，侧过头，避开了于小蝶手指的触碰。

&esp;&esp;对方厌恶反感的肢体动作，并没有令于小蝶感到气恼。相反，她眼中的兴味更浓几分，“过去，我是你大哥的女人。现在你大哥死了，我也可以拥有其它身份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说这话时，语气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。

&esp;&esp;百里洲冷眼看着她，沉声：“什么意思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说：“当初你把我从淮市福利院接到身边，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么？”

&esp;&esp;话音落地，整个车厢里霎时死一样静。

&esp;&esp;半晌，百里洲没有笑意地笑了，“于姐，这误会可闹大发了。我当初从福利院把你带回来，一是因为樊哥这么多年待我不薄，你是他的人，他死后，我理所当然照顾你。二是因为你和我一样，被樊家栽培多年，是最出色的杀手，有你在，咱们的生意会更兴隆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，垂着眸，听百里洲说。每听一个字，她眼底神色便寒几分，眉宇间哪里还有半丝孩童的童真可爱。

&esp;&esp;百里洲凉声继续，“我一直都很佩服欣赏于姐你的能力。除此之外，我对你绝没有任何个人情感。”

&esp;&esp;“好了。”于小蝶冷不丁开口，调子沉沉的，“你不用说了。”

&esp;&esp;百里洲忽然又笑了下，手里照旧把玩着他的墨玉玩件，闲散随意，慢条斯理，笃悠悠道，“更何况，于姐你也清楚，这世上，‘恋童癖’毕竟还是占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住口。”

&esp;&esp;于小蝶被这句话里的某些字眼狠狠刺痛，瞬间拔高了嗓音、近乎尖声地将他打断。短短零点几秒的光景，她猛地从怀中芭比玩偶的背包里拿出一块锋利刀片，抵在百里洲的颈动脉位置，阴恻恻道：“再多说一个字，我就杀了你。”

&esp;&esp;百里洲面上不见丝毫慌张。他挑挑眉，照旧不紧不慢地转着那两个墨玉太极球，瞥于小蝶一眼，嗤道：“于小蝶，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脱身。现在你是a级通缉犯，身上重罪无数，全中国的警察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你。与其在这里打听我的事，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命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觉得那些警察抓得住我？”于小蝶眼神不屑，轻蔑道，“要是一张通缉令就能让我大乱阵脚，我也没命在樊正天身边待那么多年。”

&esp;&esp;百里洲笑了下，轻声又问，“不怕警察，那梅老呢，于姐怕不怕？”

&esp;&esp;于小蝶面色突的一滞。电光火石之间，她似反应过来什么，眼中惊恐惶然刹那交错，抿抿唇，没有出声。

&esp;&esp;“梅老来中国多年，能坐到如今这位子，靠的就是‘心狠手辣’四个字。”百里洲语气淡淡的，“梅老交给我们的活，你接连失手三次不说，还给警方留下了把柄，梅老早就对你十分不满。现在通缉令一下，你的照片贴满中国大街小巷，身份早就暴露。沈寂可不是省油的灯，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顺藤摸瓜查到梅老头上。于姐，你觉得梅老会放过你么？”

&esp;&esp;于小蝶咬紧了嘴唇没有出声，手上的刀片缓慢放下来，稚气面庞毫无血色，显得很苍白。

&esp;&esp;车里再次静了静。

&esp;&esp;须臾，于小蝶深吸一口气吐出来，收起刀片放回洋娃娃的小背包，沉吟数秒钟，语调不明地说：“你说这些，是打算帮我？”

&esp;&esp;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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