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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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我用一个匙子，又不是第一回。”

&esp;&esp;不知是因为这话语还是他挨得太近，我的耳根烧起来。

&esp;&esp;他说的是事实。从前在宫学里，我们时常一起吃些东西。有时是他从新丰楼带的茶点，有时是我从家里带的好吃的。

&esp;&esp;散学后，我们就跑到那小楼里，一边说话一边吃些零嘴，度过黄昏。有时候，也会用到匙子之类的东西，但往往不是我忘了多带一个，就是他忘了多带一个。

&esp;&esp;“从前是从前，现在是现在！”我说。

&esp;&esp;“于我而言，并无不同。”他说。

&esp;&esp;我不理会他，只将他挡住。

&esp;&esp;忽然，我听到他低低地“嘶”了一声，那手臂收了回去。

&esp;&esp;转头，只见他皱着眉，一只手捂在那伤臂上。

&esp;&esp;我一惊，知道这大约是自己方才没轻没重，撞到了伤口上。

&esp;&esp;“如何了？”我问道。

&esp;&esp;他摇摇头，却仍皱着眉。

&esp;&esp;我忙将盘子放下，道：“我看看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我将他的伤臂小心捧着，仔细地看。

&esp;&esp;只见方才裹的布条倒是好好的，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。正当我要拆开，他按住我的手。

&esp;&esp;“无事，”他说，“歇一歇，过去也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怎么行。”我说，“李郎中说，这伤口若是裂了，便要及时处置，不然日后难好。我去唤医官来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我就要起身。

&esp;&esp;他却仍拉住我的手不放。

&esp;&esp;“我说了，歇歇便好。”

&esp;&esp;我盯着他，没有再动。

&esp;&esp;“你装的。”我说。

&esp;&esp;他也看着我：“你是说，我这伤是假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凭什么说我是装的？”

&esp;&esp;我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见我瞪着他，那张脸上不但毫无愧色，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，烛光下，双眸熠熠。

&esp;&esp;他并不松手，用另一只手将榻上的软垫拉过来，堆在背后，靠在上面。

&esp;&esp;而后，他将我的手捂在双掌之中，看着我，神色慵懒。

&esp;&esp;“我累了，”他轻声道，“阿黛，让我在这里歇一歇，好么？”

&esp;&esp;那声音，有些疲惫的低沉，但很是好听。

&esp;&esp;像一根羽毛，在我的心头拨了一下。

&esp;&esp;犹豫片刻，我终是没有反对。

&esp;&esp;有时，我觉得这人与从前比起来，确实变了许多。譬如，从前的他，总是不遗余力地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大人，全知全能，从不示弱。不似现在，时而像个耍无赖的顽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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