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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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夏莓跟着担架推车一直到手术室前才停下。

&esp;&esp;没多久，手术室门就被打开，宣告死亡。

&esp;&esp;失血过多，心跳已经停了。

&esp;&esp;夏莓靠着墙，慢慢滑坐下来。

&esp;&esp;很快，外公外婆也来了，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&esp;&esp;有医生经过正好看到夏莓，就她红着眼眶掉眼泪，下巴都湿透了，可就是咬着下唇没有哭出声。

&esp;&esp;即便看惯生死，医生也于心不忍，走到夏莓面前，蹲下来，哄道：“小姑娘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你妈妈肯定也希望看到你能振作起来，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守护你而已，她会在别的地方继续爱你。”

&esp;&esp;在医生的话语中，夏莓抱着膝盖，头紧紧埋下去，终于痛哭出声。

&esp;&esp;那哭声委屈极了，就像是孩童不加修饰和忍耐的嚎啕大哭。

&esp;&esp;医生在她的哭声中也红了眼，以为是自己的话安慰到了她。

&esp;&esp;但其实不是的。

&esp;&esp;那些大颗大颗掉落的眼泪都是因为母亲的去世，而那委屈至极的哭声却是因为夏莓在这些安慰和唏嘘声中，确定了一点——

&esp;&esp;她妈妈并不爱她。

&esp;&esp;所有人都说，孩子还那么小，妈妈要是真的走了肯定走得不安心。

&esp;&esp;医生说，她会在别的地方继续爱你。

&esp;&esp;只有夏莓知道，她不会。

&esp;&esp;她是自杀的。

&esp;&esp;她根本就没想过之后她的女儿会怎么样，没想过她的女儿才15岁，才上高一，以后要怎么办。

&esp;&esp;程清焰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她愣愣地站在中央，脸色泛白，出了神，眼前没有焦距。

&esp;&esp;程清焰跑到她面前，微微躬下背，去看她的眼睛，声音很轻地唤：“莓莓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夏莓在他的声音中缓缓回神，又嗅到他身上的味道，指尖一动，只觉得刚才停滞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。

&esp;&esp;程清焰又问了句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血。”她讷讷道。

&esp;&esp;程清焰以为她是怕血，便捂着她眼睛将人整个抱进怀里，：“现在没有了，没事了。”

&esp;&esp;夏莓在他的怀抱中鼻子一酸。

&esp;&esp;她忽然呜咽出声，为了克制呼吸浑身都在凌乱地震颤。

&esp;&esp;程清焰浑身一僵，察觉到一滴滚落在他颈边的滚烫的泪。

&esp;&esp;她在哭。

&esp;&esp;安静几秒，程清焰手臂收紧，更用力地抱住她，低头埋进她颈间，他缓慢而认真地说：“没事了，我在呢，莓莓。”

&esp;&esp;随着这句话，夏莓张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。

&esp;&esp;而后，他听到她极为委屈的哭声，像孩童般，不再忍耐。

&esp;&esp;哭声破碎，夹杂几句含糊不清的“为什么不爱我”，语气愤怒又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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