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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老头笑了笑，“原来你姓祁……罢了罢了。”

&esp;&esp;祁垣见他并无恶意，好奇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“我有个儿子，若是还活着，应当跟你差不多大了。”老头道，“也不知他是死是活。”

&esp;&esp;“他叫什么？”祁垣道，“我大约是出不去了，但可以托朋友帮你问问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给去取名叫济云。”老头不抱什么希望，摇了摇头，“我入狱时他才十岁。那帮人不可能放过他。那么小的孩子……”

&esp;&esp;祁垣：“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我？”老头冷笑了一下，“我本是钱江知县，当年蔡贤的外甥去钱江游玩，见民妇貌美，竟聚集一帮恶少闯入民宅，逼而淫之。我按律将其捉拿归案。杭州知府却反诬我欺君罔上……”

&esp;&esp;杭州知府是蔡贤门下走狗，自然多般维护。最后将强奸之案反诬在钱知县头上，案件上报京城，最后钱知县被判绞首，家属或充军或没入教坊司……

&esp;&esp;后来他入狱之后赶上朝廷大赦，但死罪虽免，活罪难逃，于是仍被压在刑部大牢之中，后来不知为何，又被转入都察院大牢，不过到这边之后，狱卒倒是不怎么拷打他。

&esp;&esp;祁垣听得唏嘘不已，半天后突然一愣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钱江知县？莫非……莫非是云霁他爹？

&esp;&esp;他隐约记得徐瑨提起过，但又怕自己记错，白惹人空欢喜一场。更何况云霁如今是教坊司中的人，虽在戏班之中有些名号，却也只是官家之人宴饮时的陪侍而已。

&esp;&esp;他心中暗暗记下，跟老头说了几句别的，便不再说话。

&esp;&esp;狱中不见天日，天气炎热，鼠患成群，祁垣起初不敢睡觉，后来实在挨不住，打了个盹，再次惊醒时却见老头正帮他驱着老鼠蚊虫。

&esp;&esp;他知道老头大约拿自己当他儿子般看待，便跟他商量着，俩人轮换值守。

&esp;&esp;徐瑨又买通了都察院的狱卒，每日让人单独给他们送牢外的饭菜，并不停地传递着消息。祁垣又乖巧玲珑，哄得狱卒整日笑呵呵的，由此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。

&esp;&esp;原来那蔡郎中当天便去伯府搜查了一通，因大理寺的人也都跟着，所以并没有查出什么来。蔡郎中心中愤恨，又要提审彭氏和云岚，以及伯府的众多下人。

&esp;&esp;大理寺卿朱俨上书反对，言《律令》有记，“凡告事者，告人祖父不得指其子孙为证，告人兄不得指其弟为证，告人夫不得指其妻为证，告人本使不得指其所奴脾为证。违者，治罪。”

&esp;&esp;蔡郎中对《律令》不通，当场哑住。

&esp;&esp;徐瑨随即上书弹劾，指出蔡义生曾想逼祁卓之女为妾，遭到祁夫人拒绝之后，怀恨在心。《律令》有记，会审有回避制度，蔡义生与祁府旧有仇嫌，理应移文回避。

&esp;&esp;元昭帝没想一场会审，竟让刑部和大理寺打了起来，再问都察院，左副都御使周温却道，蔡郎中忠心可鉴，朱大人言之有理……总之左右都对，他什么都不清楚。

&esp;&esp;复审于是一拖再拖。

&esp;&esp;到了

&esp;&esp;来信人，是扬州齐鸢。

&esp;&esp;祁垣才看到这个名字，泪水便不受控的涌了出来，啪嗒啪嗒往下掉着。他瘪瘪嘴，使劲憋住心里的委屈，从开头看起。

&esp;&esp;“逢舟兄亲启

&esp;&esp;扬州数日，恍如一梦。某本是多舛之人，命有一劫。熟料数月之前，不意变故，竟牵连足下，致君父子隔阔，相见无期。某每念及此，寝度难安，愧入肝脾。然人面已变，北归万里，竟成奢望……”

&esp;&esp;祁垣边看边哭，数月来的委屈、埋怨、害怕一下子有了宣泄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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