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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国子监太学门外东侧，有一块汉白玉石碑，上面刻着《五朝上谕碑》

&esp;&esp;其中

&esp;&esp;京中纨绔甚多，既有精通文理的风流公子，也有阮鸿这种爱玩好耍义气少年。当然更多的，是挥霍无度，整日狎妓取乐的武安侯之流。

&esp;&esp;这些人都爱娈童美妾，最近几年，又风行找些少年声伎扮成书童，跟在身边取乐玩耍，哥哥弟弟乱叫一通，还有更不像话的，以“叔侄”甚至“父子”相称，只为在做那事时多些乐趣。

&esp;&esp;徐瑨对这些原本完全不了解，直到进入大理寺历事，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案子内情，这才意识到世界之大，简直无奇不有。

&esp;&esp;祁垣和方成和都是人中龙凤，少年天才，那天若不是俩人行为过于亲密，祁垣又遮遮掩掩，形迹可疑，他也不至于多想。现在祁垣却要跟他称呼哥哥弟弟？

&esp;&esp;还垣弟？

&esp;&esp;这像什么话？

&esp;&esp;徐瑨不禁自省是不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不庄重了，才让祁垣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。

&esp;&esp;祁垣在对面盘腿坐起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徐瑨整好衣服，这才严肃的坐下，摆摆手道：“以表字相称即可。”

&esp;&esp;祁垣叹了口气：“我还没表字呢。”

&esp;&esp;他原来在齐府都是被人叫小少爷小公子，要么朋友家喊二郎，反正商户人家，年纪又不大，所以都还没取字。而这边的祁垣则是想等着忠远伯这个亲爹取，忠远伯一走两年，生死未卜，估计这字的事情短期也没什么着落。

&esp;&esp;祁垣也有些遗憾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愿意当哥吗？”祁垣见徐瑨十分抗拒，想了想，大概对方想跟自己保持距离。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跟方成和一样那么好相处的。

&esp;&esp;徐瑨默然。

&esp;&esp;祁垣讪讪道：“那好吧，就，就还是叫公子吧。”

&esp;&esp;他本来也是很好面子的人，一直觉得徐瑨好相处，经这事一看，徐瑨不过是为人善良，却不见得喜欢跟自己相处。这就叫人有些失落了。

&esp;&esp;祁垣没再自讨没趣，早早歇了下去，还拿被子把自己裹紧，背朝着徐瑨。

&esp;&esp;徐瑨不知怎的，从那一团背影上愣是看出了伤心的意思。只是哥哥的称呼实在太不妥了，他犹豫来犹豫去，还是决定坚守住自己的底线。

&esp;&esp;接下来的几天，徐瑨便每日早出晚归，见到祁垣必然以礼相待，动辄作揖行礼。

&esp;&esp;祁垣总受着对方的礼也不好，只得依模做样的也还礼回去。俩人举动甚是客气，回到号房之后也不多言语，徐瑨要么看书要么练字，祁垣也练字，但临不了几个，又没耐心，便自己闷头去睡觉。

&esp;&esp;徐瑨最初只是想以礼相待，后来见祁垣心情似乎不佳，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了，又隐隐有些后悔，觉得自己那日的表现是不是太伤人了些。

&esp;&esp;祁垣这几天心情的确很差，倒也不全是徐瑨的缘故，主要还是国子监的生活太苦了。

&esp;&esp;国子监中有专门管束学生的绳愆厅，因此监生们从早上睁眼开始，出入号舍便要在名薄上签字。一早一晚升堂仪式，听课背书，甚至出恭也要签字。

&esp;&esp;规矩严，功课也明确。

&esp;&esp;祁垣所在的学堂已经属于规矩最松的了，本学堂的斋长便是在门口的长者，脾气特别好，教官对他们也不怎么严厉，但他们的功课跟其他班一样——每天背诵大诰100个字，本经100个字，四书100个字。

&esp;&esp;除此之外还要写字，每日一幅，或东汉王羲之、王献之、或欧阳询、虞世南、或颜真卿、柳公权，点划撇捺，都要讲究，一幅字256个，一个不能少，写完再给先生看。

&esp;&esp;广业堂的教官虽然知道他有神童之名，但看他年纪小，所以要求宽松，若别字较多，都会温和地提醒他。方成和却不一样，祁垣若有错字，他必然要盯着他重写十次才会放过。

&esp;&esp;祁垣叫苦连天，几乎想要翻脸，可是翻脸也没用，这边又不比家中，处处有人依着他。

&esp;&esp;这样一连几日，每天晨起便开始背书，休息时被方成和押着练字，下午还要背他的那本破题辑录，一连几天过去，手腕也酸了，嗓子也哑了。

&esp;&esp;每日做学问如此辛苦也就罢了，偏生吃也吃也不好。

&esp;&esp;祁垣刚来的时候还以为都跟阮鸿一样吃饭，

&esp;&esp;这下不光祁垣，方成和和阮鸿也都愣了，迟疑地朝前看了过去。

&esp;&esp;祁垣脑子里嗡的一声，傻眼了。

&esp;&esp;不是抽签的吗？为什么直接点名了？

&esp;&esp;龚祭酒面色不虞地看着他。监丞在一旁督促，见他不走，干脆过来把他推了出去。

&esp;&esp;祁垣茫然地站在广业堂的最前面，那好脾气的教官看他出来，还冲他笑笑，鼓励了一下。

&esp;&esp;祁垣傻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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