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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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个子在男人里也算高大的了，梅子生得娇小，哪里够得着呢，少不得萧荆山半蹲下身子低了头，小梅子踮着脚尖，终于够着了，细心地给他包起了头发。梅子这么伸手间，随着晨间的清风吹来，竟然有股子馨香气息萦绕在萧荆山鼻翼间。萧荆山想起昨晚的求之不得，感觉着她手下的细致亲昵，喘息就有些紧了。梅子开始还没察觉，只专心给他包起头发，后来一下子觉出他气息不对劲了，想着光天化日之下，脸上便烧起来，手也有些不稳。萧荆山低着头，低沉嘶哑地说：&ldo;包好了吗？&rdo;梅子手中的汗巾子绕过他刚毅的脸庞，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肤发烫，手抖了下，赶紧用汗巾子角在后面打了一个结说：&ldo;好了。&rdo;说着像是被烫到一样放开了手。萧荆山见她慌张，火热的眸子望着她，低低地笑了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梅子只觉得他那个&ldo;怎么了&rdo;都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劲儿，红着脸转过头去，跺脚说：&ldo;满场子都是人，你想什么呢！&rdo;说着自己赌气走到一旁捡之前娘亲捡过的麦穗子。萧荆山也走到她身边蹲下，帮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挑拣麦穗儿，边捡边笑着看她：&ldo;不要想太多了。&rdo;梅子嘟着嘴儿，白他一眼，自己也红着脸笑了，趁着四下无人小声说：&ldo;今天只是打麦而已，不会太累的。&rdo;萧荆山听到这话，挑了下眉，轻轻地&ldo;哦&rdo;了声，继续低头挑拣麦子。梅子知道他心里定然明白自己意思的，如今却故作没事人一般，不由得又羞又气，赌气想晚上再不理你了的。天很快大亮起来，麦场上的人逐渐多了，有人已经用牛拉来了石碾子，在早已平摊在麦场的麦子上转着圈儿轧起来。梅子左瞧右瞧不见娘亲过来，心里又担心石碾子借不来，怕白白把麦子摊开还得等着，又担心碾子来了自己还没摊开麦子耽误了事。正不知如何是好呢，萧荆山提议说：&ldo;我们两个先把麦子摊开吧，反正早晚要摊开的。&rdo;梅子瞧了瞧左右人家的麦垛，担忧地说：&ldo;就怕现在摊开，不能早早地弄好，占了别家的地儿，惹得人家嫌。&rdo;要知道麦场有限，自己摊开后如果一直晾在那里，别人家没地儿用了，难免脸色不好看。萧荆山看看左右人家，一家是陈家父子三个，一家是杀猪的阎老幺家。陈家地多，如今还在忙着割麦子运麦子呢，而阎老幺家麦子已经打得差不多了，正和自己媳妇在那里端着簸箕扬干净呢。萧荆山走到阎老幺身旁，抱拳见了个礼，阎老幺因为之前野猪ròu的事，也连忙放下簸箕笑着见了礼。萧荆山先看着人家堆起来的麦粒，感慨了今年收成不错啊，是个丰收年，日子好过了。阎老幺见他说起这个，也堆着笑说：&ldo;是啊是啊，今年比往年多打了两成呢，这下子算是老天有眼了。&rdo;萧荆山见他态度和善，于是又说起自己岳母家的事，说这孤儿寡母的，麦子如今堆在这里不敢摊开，怕耽误了邻居的事。梅子一旁听到这话，正好见阎老幺看过来，也赶紧冲人家笑了下。阎老幺看看这场地，客气地说：&ldo;没关系，你们尽管用，我们就剩下晒麦子了，随便有点地儿晒晒就行了，你们赶紧摊开用就是了。&rdo;萧荆山得了这话，冲人家抱拳谢了，又走到陈家父子那边去了。陈家在绿水村不穷不富，但仗着男丁多，再加上也算有那么不到十亩的地，在村里也是别人不敢得罪的。此时萧荆山笑着走过去，冲陈家老爹抱拳见了个礼，陈家老爹一向不屑他这人之前干过响马的勾当，撇过脸去哼了声。反倒是陈家老二连忙站起来，和萧荆山打了声招呼。陈家老二如今早已娶妻生子有了两个娃，但论起年龄倒和萧荆山相仿，想来在萧荆山还没离开山村前也是认识的。此时萧荆山还没说明来意呢，那陈家老二便忙说：&ldo;你们先摊开用吧，我们还没到用的时候呢。&rdo;陈家老爹沉着个脸看这边，虎着脸说：&ldo;老二，你说什么呢！&rdo;陈家老二赶紧对着自家老爹赔笑：&ldo;爹，咱们现在还割麦子呢，哪里用得着麦场，让人家先用吧。&rdo;陈家老爹虽然脾气倔，但估计想到人家寡妇一家也不容易，当下也没说什么，只是阴着个脸吆喝着自家牛车继续拉麦子去了。他家条件好些，有牛有车，不像梅子家只有个手推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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