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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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段飞满意地望了他一眼，古人视砒霜为天下至毒之物，虽然兄弟间有一定的默契，这家伙不明就里之下这么快就下了决定，除了急着为洗脱罪名之外，对他的老爸还是有几分敬爱的。

&esp;&esp;段飞都很满意了，旁观的父老乡亲们就别提了，有些比较感性的甚至掩面哭了起来，他们纷纷为何海请命，就在此时，何柳氏也朝严捕头一跪，厉声呼道：“大人，奴家嫁入何家已五年许，只生了个女儿，愧对夫君、愧对何家列祖列宗，请大人允准，奴家愿以贱身换公公活转过来！”

&esp;&esp;“这可不行，你是何家大媳妇，怎能当众和公公嘴对嘴地吸=允？何海有罪嫌在身，乃最好人选，时间不多，快去拿碗水和生盐来！”段飞断然说道。

&esp;&esp;不等严捕头下令，早有人飞快地跑入何府去了，很快盐水取了回来，何海毫不犹豫地含了一口盐水，在仵作帮助下张开何雄的嘴，俯身吐哺进去……

&esp;&esp;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何雄的尸体，生怕错过了哪怕一瞬，突听何雄喉头咕咚一声，整个人都动了一下，然后他肚子里咕噜声不绝，旁观者无不悚然，惊呼声连连：“何老爷真的活了！”

&esp;&esp;只听一声大叫，何海向后仰倒，何雄的尸体同时挺身坐起，只不过一瞬之后又倒了下去。

&esp;&esp;何柳氏只吓得魂飞魄散，两脚直打摆子，若非有丫鬟扶着，她早软瘫下去。

&esp;&esp;只短短一瞬，已有两人吓得尿了裤子，尖叫声更是连成一片。

&esp;&esp;正在这阴风惨惨之刻，段飞一声大喝镇住了大家的魂魄：“不好！我忘记了一句神谕，要解砒霜之毒必需阴阳之气互补，一时忘记，何海算是白死了！”

&esp;&esp;话音才落，何海便惨叫起来，只见他面色紫胀，口吐血沫，抱着肚子满地乱滚惨叫。

&esp;&esp;“快快快，再拿两碗盐水来，顺便把老夫人也叫出来，何柳氏，你身为何家女性至亲，要救何雄老爷的命就靠你了！”段飞急忙催促道。

&esp;&esp;“啊……”何柳氏看到何海惨状正暗暗欢喜，想不到立刻轮到了自己，一惊一乍地只吓得面青唇白，茫然无措地又将目光投向了某处。

&esp;&esp;段飞道：“怎么？你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做？这也好，大家把何老爷的尸体送到里面，请一位大嫂看护，在密室之中你去救何老爷，时间不多，一切都要赶紧，一命换一命，何柳氏，何家会替你立功德牌坊的！”

&esp;&esp;“啊！”何海厉声惨叫一声，四肢一缩一挺，竟然就此瞠目气绝，嘴角鲜血汩汩流出，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何柳氏，似乎在对她说：“贱人，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！”

&esp;&esp;何柳氏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，她尖叫道：“不要，我不要死，何海害死公公死有余辜，让婆婆救公公便了，我不要死，我还不想死啊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呸！刚才还抢着说要救人，现在就改口了，真丢人。”何家斜对门的刘老爷不屑地吐了口痰在地上，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，无数鄙夷的目光落在了何柳氏身上。

&esp;&esp;严捕头目光冷厉地瞪视着她，喝道：“何柳氏，你当真不愿救你家公公？”

&esp;&esp;何柳氏又怕又急，在这年头对女人限制极严，出嫁的妇人是没有什么人权的，三从四德禁锢了她们的行为和思想，作为一个媳妇替公公去死在大家看来是理所应当的，若是当众拒绝，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丑事，不仅外人要戳脊梁骨，日后也绝不容于丈夫，被休掉都算小事，在偏僻点的地方，直接被宗族人装进猪笼丢到河湖里淹死都人人拍手称快的，何柳氏如何不怕？

&esp;&esp;“哈哈，替人去死确实难了点儿，何柳氏，我也不逼你，只要你肯做一件事，我便另外找人给何老爷吸毒，如何？”段飞站在何柳氏面前，居高临下地昂然说道。

&esp;&esp;何柳氏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，忙抬起头来望着他，虽然不敢贸然点头，不过那殷切的目光已将她所想表露无遗。

&esp;&esp;段飞紧紧盯着她，身体似故意似不经意地挡住了某个方位，他冷笑道：“这件事很简单，只要你把十只手指一只只地放在嘴里含上片刻就行。”

&esp;&esp;不等大家疑问，段飞已经扬声说道：“大家都知道砒霜会置人于死，不过恐怕没几个人知道要多少砒霜才能毒死一个人，这东西又不能去问人，所以大家投毒的时候总是怕放少了，其实只需一点点砒霜就能毒死十个壮汉，手指上只要沾得一点点砒霜就能毒死一个女人，我相信下毒者在下毒时定然不小心沾了点砒霜在手上，又或指甲缝中，砒霜之毒大家亲眼所见其烈，这东西不是洗洗手就能去除的，何柳氏，既然不是你下的毒，你就当众把你十只手指放嘴里含一含吧？”

&esp;&esp;【奸情大白】

&esp;&esp;何柳氏下意识地看了双手一眼，神色有些慌乱，江昌大声附和道：“对啊，何柳氏，你有胆就把手指含在嘴里呀！怕什么？反正你又没碰过砒霜！”

&esp;&esp;大家已经相信不是何海下的毒，此刻见了何柳氏那惊惶的样子，纷纷起疑，严捕头断喝道：“何柳氏，你不敢含手指，莫非毒真是你下的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不是，冤枉啊，毒分明是何海下的，大人，我冤枉啊！”何柳氏回过神来，哭天抢地地向严捕头哭喊起来。

&esp;&esp;“不是你下的毒你为何不敢含自己的手指？不是你下毒还有谁？不是你，难道是……你？”段飞突然转身，一指几乎点到了背后那个身穿锦衣的宋大官人脸上。

&esp;&esp;宋螭身材高大相貌堂堂，唯有一双桃花眼和发黑的眼袋比较不相称，他正蹙眉思索，突然给段飞点着鼻子大喝一声，立马给吓得浑身一抖，脸上惊慌一闪而过，他急忙抬手连摆，辩白道：“不是我，我跟何家素无来往，又无仇恨，怎么可能下毒害何老爷？”

&esp;&esp;“老大说是你就是你！前次你叫人暴打了何海一通，还说无仇恨？我要宰了你这狗杂种！”江昌大骂着扑上去就是一拳，宋螭反应慢了一拍，给一拳打在脸上，眼冒金星的当儿段飞也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，揪着宋螭的衣襟朝两边猛地一撕，只听刷的一声，宋螭锦衣裂开，掉出一堆东西。

&esp;&esp;宋螭又惊又怒，一把将两人推开，厉声喝道：“你疯了！大爷我这件锦衣你们赔得起吗！”

&esp;&esp;段飞眼疾手快，从跌了一地的东西里捡出一团粉红色的薄纱，展开一看，竟然是一条女人贴身穿的粉红肚兜！

&esp;&esp;宋螭本来胀得发紫的脸色顿时变得渗人的惨白，他急忙伸手去抢，江昌早把他拦住，段飞拿着肚兜仔细看了看，然后将小衣拿去呈现给闵县令，大声说道：“闵大人，宋螭身上跌出一件贴身肚兜，上边绣了个婷字，据我所知何柳氏原名柳婷，这肚兜适才我亲眼见到宋螭偷偷取出向何柳氏炫耀了一下，何柳氏，当众偷情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？你伙同奸夫毒杀公公，按律当活刮剥皮，到时候就更刺激了，你们两个都会爽上三天三夜才一直爽到死的！”

&esp;&esp;看到那件肚兜何柳氏已经崩溃了，她两眼一翻，直接晕了过去，段飞的话其实是说给大家听的，她听没听全就无所谓了。

&esp;&esp;“将嫌犯宋螭拿下！”闵县令还没反应过来，冷眼旁观的严捕头已经明白过来，一声令下，早已守在宋螭背后的石斌和另一个捕快将锁链向宋螭头上一套，宋螭长得高大，其实是个草包，没挣扎两下就被绑得结结实实，摘了锦帽打散了头发，拖进去丢在何柳氏身旁。

&esp;&esp;“真是世风日下，这对奸夫淫妇都该活剐了……”围观的人纷纷摇头慨叹，或鄙夷地吐口水丢石头，江昌他们欢呼着差点将段飞抬起来，段飞也颇得意地向四面八方拱手不已。

&esp;&esp;就在这时，只听一声悲呼，何雄的二夫人扑到何海身边，哭喊着叫道：“我的儿啊……”

&esp;&esp;严捕头上前宽慰道：“夫人请起，这小子装死呢，何海，案情已经大白，你还不快起来！”

&esp;&esp;何海翻身而起，向四周望了望，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：“姨娘，我没事，我真的没事了么？”（注：在古代，庶出子女只能叫亲娘为姨娘，家里的大夫人才能叫娘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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