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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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昭昧说：“山上是不是没那么多人了？”

&esp;&esp;李素节点头。

&esp;&esp;昭昧问：“那他还来吗？”

&esp;&esp;李素节也不知道。

&esp;&esp;夜又安静下来。好一会儿，再没有脚步从门前路过。

&esp;&esp;李素节想，二当家今天可能不来了。

&esp;&esp;她已经做好了空等一夜的打算，昭昧却扑过来，抓着她的胳膊，惊喜地说：“来了！”

&esp;&esp;的确来了！

&esp;&esp;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招呼声变作谈话声，有人和守门山匪闲聊，聊着聊着，所有的声音就一同隐在夜色里，淡去了。

&esp;&esp;两人相视一眼，借着月色，在彼此眼中见到喜色。

&esp;&esp;她们很快进入状态，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，做出入睡的模样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因为紧张而微微绷起。

&esp;&esp;精神高度集中，她们捕捉着门外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，听到泥土碾压、石子碰撞的声响，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。

&esp;&esp;接着，是微不可闻的“吱呀”声，拖得又细又长。

&esp;&esp;月光泻进来，落在她们身上，但并没有照亮她们的脸庞。她们隐在黑暗中，偶尔睁开眼，瞥向门前那一角身影。

&esp;&esp;分明门口已经没有守卫，屋里的人已经熟睡，可二当家却猫着腰弓着背，一副做贼的模样，慢慢靠向李素节的方向。他连呼吸都屏住了，明明没什么动静，但空气中又好像若有若无地飘着他的窃笑。

&esp;&esp;“唔。”李素节自然地翻了个身。

&esp;&esp;那人影凝滞了片刻，接着，又慢慢靠过来。三步、两步、一步。

&esp;&esp;他来到床前。

&esp;&esp;昭昧借着睡意朦胧，睁开眼，陡然一惊。

&esp;&esp;光线从他身后打进来，而他整个人落在阴影里，黑糊糊一片，唯有一双眼睛带着细微的光，眼白尤其明显，饥饿的目光正落在李素节身上。

&esp;&esp;像阎罗殿里走出的恶鬼。

&esp;&esp;这恶鬼正在她们床前，看着她们，像看着一盘午餐。

&esp;&esp;昭昧吓了一跳，控制不住地抽搐一下。

&esp;&esp;这抽搐驱散了乍见恶鬼的恐惧，昭昧仍装作熟睡的模样，再没有露出端倪。

&esp;&esp;像她这样长身体的年纪，睡梦中抽搐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
&esp;&esp;那恶鬼也没有多心，瞥昭昧一眼，便又看回李素节。

&esp;&esp;是李素节说要见他一面。他已经到了，却没有唤醒她的意思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。

&esp;&esp;站了一会儿，身体低下来，撑住床，准备往上爬。

&esp;&esp;李素节闻到了那股腐烂的味道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。

&esp;&esp;那身体忽然不动了。

&esp;&esp;心脏砰砰跳动，李素节试图让自己镇定，至少控制眼球的滚动，可是徒劳。她一颗心堵住了嗓子眼，还堵住了气管，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，只有大脑仍在激烈活动，刷满了疑问。

&esp;&esp;他为什么停了？

&esp;&esp;他发现了什么问题？

&esp;&esp;现在出手能成功吗？

&esp;&esp;一个又一个问题往外冒。她一个也解决不了。

&esp;&esp;这时，指尖一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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