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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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川没勉强，又把伞高高地撑了起来，走了一会儿，他把伞往边上侧了侧，这样刚好，不挡视线。没多久，阿婆指着前面一栋砖瓦房说：&ldo;就是那里了，那里就是王老师的家。&rdo;这间房子是砖瓦结构，面积看起来还算大，房檐和窗框上修饰着藏族图案，颜色绚丽，看过前面这么多土房，这间是绝对的&ldo;豪宅&rdo;。阿婆推了下门，门就开了，她解释说：&ldo;这几天来看王老师的人很多，有时候王老师的孙子出去一下，王老师又不能起c黄，所以门一直不关。&rdo;进门是个窄小的过道，过道左边挂着一幅唐卡，五颜六色很好看。走进客厅，里面铺着地板，有沙发，天花板一圈装饰着藏族图文，电视机是老款的液晶电视，尺寸很小，边上还摆着几个长筒，蒋逊昨晚见过，是用来打苏油茶的。另一边摆着一张照片，彩色照，是一个戴着眼镜，红光满面的老人，阿婆也看见了，唏嘘了一声：&ldo;这是很久以前准备的照片，没想到就要用上了……&rdo;贺川看着照片里的人，那人跟他记忆中一样，只是稍稍苍老了一些，换了一副眼镜，穿着件中山装，精神很好。边上有人问：&ldo;他就是王云山？&rdo;贺川点头：&ldo;嗯。&rdo;他看了眼蒋逊，&ldo;感冒了？&rdo;蒋逊摇摇头，裹了下擦尔瓦。阿婆小声说：&ldo;我先去里面看看王老师有没有睡着。&rdo;贺川说：&ldo;我在这儿等着。&rdo;阿婆进了卧室，贺川继续打量客厅。沙发边有一个铁皮炉子正生着火，他指了下：&ldo;过去坐。&rdo;蒋逊过去坐下了，贺川又说：&ldo;帽子摘了。&rdo;蒋逊摇摇头，贺川笑道：&ldo;还戴上瘾了？那你戴着。&rdo;他看了眼茶几，自己动手倒了杯水喝，听见卧室里传来阿婆的喊声：&ldo;小伙子，进来吧，王老师醒了！&rdo;&ldo;来了！&rdo;贺川应了声，问蒋逊，&ldo;你也进去？&rdo;蒋逊说：&ldo;我在这休息会儿。&rdo;贺川没异议，一个人进了卧室。卧室只有一个小小的节能灯，光线很暗，屋子里有檀香味，一张c黄靠墙摆着，边上是张书桌，书桌上码着两排课本，再边上是紧闭的窗户。地上有一个痰盂，书桌靠c黄的位置上有一个搪瓷杯，上面cha着一根吸管。c黄上躺着一个老人，面色枯黄，精神萎靡，枕边叠着一块毛巾，边上还放着一盒纸巾。阿婆轻声道：&ldo;王老师，就是这个小伙子啊，他说来找你，你看看认不认识啊！&rdo;贺川往c黄边走了几步，c黄上的老人缓缓地掀开眼皮。贺川笑道：&ldo;王老师，还记不记得我？&rdo;c黄上的人突然睁大了眼，朝贺川抖着手，喉咙里发出&ldo;呃&rdo;的一声。阿婆问：&ldo;王老师，你还记得啊？&rdo;&ldo;呃……贺……&rdo;贺川说：&ldo;对，是我。&rdo;&ldo;贺川……&rdo;王云山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字。阿婆出来的时候，蒋逊还坐在沙发上，头上包着粉色帽子，低着头把玩着擦尔瓦的流苏，听见动静，她抬了下头。阿婆笑道：&ldo;他们在里面说话，我去给王老师做饭，中午你们也留下吃吧，你们大老远的来看王老师，真是太不容易了！&rdo;蒋逊问：&ldo;有什么吃的？&rdo;阿婆说：&ldo;我去厨房看看。&rdo;蒋逊也跟着过去。厨房里堆着很多蔬菜，房梁上挂着腊ròu，阿婆看见了奶渣，说：&ldo;等下给你们炒个奶渣，可好吃了！哦，我先给你们打碗苏油茶！&rdo;阿婆拿出了茶桶，又拿了个碗，往里面挑了点东西，蒋逊认得黄色的苏油，白色的盐，另外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，像是什么渣子，她不认识。阿婆把东西全都拨进茶桶里面，加了水打起来，一下又一下，连续几十下没有停。蒋逊问：&ldo;要打多久啊？&rdo;阿婆说：&ldo;最好打100下，打久一点，可香了。&rdo;蒋逊问：&ldo;我能试试吗？&rdo;阿婆把茶桶递给她：&ldo;小心点啊。&rdo;蒋逊学着阿婆的样子打，才一下，就把里面的水给打出来了，溅了她一身，阿婆笑道：&ldo;不能这么重啊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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