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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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时候，他听到了弹奏钢琴的声音，只是一小段的旋律，却足以让他明白是什么曲子。他放慢脚步，安静聆听。琴房应该在不远的地方，但是因为隔音设施的关系，甚至只能放轻呼吸才能听见。冬日的阳光照耀进走廊，楼下的操场上有一些人正在上体育课……而那微弱的钢琴声将这一切杂音隔绝在外。

&esp;&esp;雷修闭上眼睛，几乎可以想象弹琴的人的动作。音乐开始于两小节的引子，右手以缓慢的速度弹奏密集排列的三十二分音符增和弦，它在大三和弦及其半音间不断交替，重复，力度轻柔，描绘出水波涟涟的迷人景象。

&esp;&esp;在这个音型的背景上，左手奏出抒情悠扬的主题旋律，带着一种遥远的美妙情思。乐句通过细微的半音班花不断移调，如同色彩互相明暗相间，恍惚迷离。

&esp;&esp;雷修微微闭上眼睛，他的手指在半空中轻轻动弹起来，如同面前有一架看不见的钢琴一般，随着对方的琴声轻触手指。这时候旋律与伴奏在同一音区，左右手经常相互交织在一起，让人仿佛在微波荡漾的水面上起伏跌宕。

&esp;&esp;当乐曲的主题出现的时候，右手的增和弦音型不再拥挤在狭窄的音域里，它们跨越了三个八度，左手的旋律以八度的琶音奏出，如同深海般的宽广优雅，带动人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。随后织体变化了，伴奏交给了左手，它以三十二分音符作为华丽的级进上行和下行，期间十二插入密集增和弦的伴奏，右手的旋律带有典型的印象注意朦胧色彩；当音乐的织体回到了最初，左手又奏出一个新的旋律，带着神秘的气氛。它的展开手法仍然是隐去和伴奏音型的扩展。

&esp;&esp;“……高老师？”雷修猛地睁开眼睛，“是高老师！”他绝对不会认错的，这样的毫无错误又细致的弹法。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他的弹奏手法，他也再没有人能将这首《水妖》弹奏地如此诱人与妖冶。

&esp;&esp;他辨别声音的方向，快步向那里跑去。

&esp;&esp;不会错的，只有高老师才会这样弹奏着这首被称为世界十大难弹乐曲之一的《夜之幽灵》中的

&esp;&esp;没有人……

&esp;&esp;琴房里空荡荡的，毫无生人的气息。冷风带来了窗外喧闹的世界，让雷修觉得刚才听到的那首妖冶又诡异的《水妖》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一样。

&esp;&esp;他慢慢走到钢琴边，琴盖是翻起来的，手指轻轻在一个琴键上按下去，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，冰凉的琴键没有任何温度。在高老师去世的时候，在某一天的雨夜里，雨点落在窗户的玻璃上，噼啪的雨声让他想起水妖的哀怨的低诉……

&esp;&esp;是幻觉吗？雷修站在钢琴前，沉默不语。

&esp;&esp;是幻觉吧，那人早已死去，而活下来的人，也已各自为生。

&esp;&esp;雷修在钢琴前坐下，继续刚才那首未完成的弹奏。

&esp;&esp;主题再一次出现，

&esp;&esp;“那辆保时捷多少钱啊？”那个同学一副绝不放弃追问的样子，“车子的名字写谁的呀，不是本人去购买也可以的吗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费澜小声地说，希望能让对方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“是哪个型号？卡宴？panara？还是……？”对方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弱，直到文斯教授低声呵斥一声，他才闭上嘴巴，依依不舍地看了费澜一眼，开始摆弄自己的小提琴。

&esp;&esp;学校是有提供小提琴给这样的初学者的，不过大多数小提琴都是学长学姐使用过后留下来的，也有社会人士的捐赠，使用时间过长，走音的厉害，所以许多学生都有自带小提琴。

&esp;&esp;文斯教授发给费澜的是小提琴的初级入门的书本，上面简单地记载了小提琴的历史以及发展情况、小提琴的结构和基本的演奏知识。

&esp;&esp;费澜就坐在窗口的椅子上，拿着那本书慢慢地翻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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