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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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不是都说好了，我请你吃饭么……&rdo;&ldo;饭馆儿做的有我做的好么？你尝过我做的么？我告诉你这菜你在外边儿都吃不着，老子现在开饭馆儿都不亲自下厨了，不伺候别人！&rdo;罗战表情十分得瑟狂妄，说着话拿手捏了几块香干儿，直接递到程宇嘴边。程宇神色间只犹豫了半秒钟都不到，张开嘴。罗战略显粗糙的拇指和食指一起碾过程宇的嘴唇，还替程宇擦干净沾在嘴角的芝麻粒儿。他的手指腻腻的。他的嘴唇软软的。这是罗家老爷子的家传秘制手艺，香干儿毛豆都是拌了核桃油的，满嘴香气四溢，程宇当真没尝过这么精致特色的小菜。旁边儿有邻居闲话道：&ldo;呦？小程，这是你哥们儿啊？&rdo;没等程宇答话，罗战就接茬儿说：&ldo;我俩是亲哥们儿，亲的！&rdo;程宇端了两盘菜色红红绿绿香喷喷的炒疙瘩，分别端去莲花婶和侯大爷屋里，被狠狠赞了一通。程宇不好意思地说：&ldo;不是我做的，甭谢我，是我哥们儿做的。&rdo;窗下的小茶几儿上摆着一桌各色菜肴，三口人欢欢乐乐地吃一顿家常饭。程大妈坐在沙发上乐得猛夸罗战：&ldo;程宇你看看，人家小罗做得多好，你再看上回你给我熬的那锅粥！粥糊成一坨嘎巴儿，锅底还漏了……&rdo;罗战和程宇俩人，一人拿了一只小板凳，乖乖地坐在茶几儿两头吃饭，瞧着就跟家里养了俩帅儿子似的，倍儿有面子，气氛倍儿和谐。身后的小电扇猛吹着风，吹透了罗战那一身无比淋漓畅快的热汗。罗战用眼神儿瞄程宇，见缝插针地问：&ldo;程宇，这炒疙瘩……比上回那个，如何啊？&rdo;程宇把脸埋在碗里用力地扒菜扒饭，咕哝道：&ldo;嗯，挺好。&rdo;罗战略微有些失望，难怪对方不爱提以前的事儿，自己这边儿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程宇皆浮云了，可是程宇这家伙似乎把俩人之间那些往事早都忘得一干二净……他今天被程大妈交心的一席话说得特难受，心里有愧，在门外抽掉一包烟，笃定心思，重整旗鼓，雄赳赳气昂昂地又杀回程家大屋。他罗三儿几年前就认准了的人，这辈子绝对不会放手！程宇吃掉一大碗炒疙瘩，又开始拨第二碗，饭量极佳，自言自语，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：&ldo;你做的，比刘家小馆做的好吃。&rdo;罗战愣了一会儿，反应过来，通往延庆监狱的山路旁，那个小镇里，那间小饭馆确实叫作刘家小馆。他的心思顿时又潮水泛滥、变暖回春了，于是拿筷子点着他做的糖卷果和咯吱盒，招呼程宇玩儿命地吃。程宇用力嚼着甜丝丝蘸满芝麻盐儿的糖卷果，一双亮晶晶很漂亮的眼望着罗战，诧异道：&ldo;你怎么还会做这个啊？这个做起来原料特多，特别麻烦吧？&rdo;程宇慢慢地嚼着，品着：&ldo;山药，大枣儿，青梅，核桃仁儿，瓜子仁儿，芝麻仁儿……还搁了什么？&rdo;罗战笑道：&ldo;糖桂花。&rdo;程宇问：&ldo;也是你爸教你的？&rdo;罗战点了根儿烟，黝黑深澈的眼睛望着程宇，摇摇头：&ldo;我爸不会做这个，这是回民小吃，我最近几个月现学的……你喜欢么？&rdo;程宇埋头笑笑，笑得眼神深邃。俗话说，吃人的嘴短，拿人的手短。程宇这才尝过罗战亲手下厨的一顿饭，那一盘咯吱盒摆在茶几儿上还没扫荡完呢，之后一天下班回来，罗战果然在他家候着，憋他呢，准备再次挑战程宇已经一步步向后退让的底线。程宇一进家门儿，就发现他老妈正在收拾那间废置多年不用的小书房。&ldo;妈，收拾我爸的东西？&rdo;&ldo;可不是么，破烂儿堆太久了，都收拾起来，就能住进个人儿了。&rdo;程宇纳罕：&ldo;住谁啊？&rdo;程大妈热情地朝大屋里吆喝一声：&ldo;小罗，你快过来瞧瞧，这屋就是小了点儿，只能搭个钢丝床，你怕是住不惯我们这么小的屋子吧……&rdo;罗战满面放光地探头过来应声：&ldo;住的惯，就这屋就成！大妈您真好，真谢谢您了！&rdo;程大妈心里还挺歉疚的：&ldo;可是这屋朝西北，夏天晒得跟蒸笼似的，冬天特别阴冷，以前都是做书房的，没睡过人呢，条件不好，怕你住着不得劲儿啊孩子？&rdo;程宇一把拽住罗战后心的衣服，把人拖到角落里：&ldo;你什么意思啊？&rdo;罗战笑得极其阴险：&ldo;我说，程、警、官，上回我交待您，让您帮我找房子住，您百忙之中没抽出空来理我这茬儿，或者您压根儿就没打算管我，就让我长期驻扎拘留室了，对吧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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