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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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它歪了歪脑袋，没有照做，而是用天真的表情，张开无数可以瞬间突出来的獠牙，一口就把嘴边的鸡咬得遍地都是血。

&esp;&esp;鸡刚被送来的时候还没有死，只是晕过去了而已，所以这一次真正的死亡，让这只鸡像个血袋子一样，四处散溢着流动的鲜血。

&esp;&esp;安托万愣了愣，忽然惊喜地勾了勾嘴角，贪婪地伸长舌头去舔舐那些如水一般流动的血液。

&esp;&esp;今天的太阳挺好，阳光把它背部的鳞片晒得都翘起了，但仅仅只是补充了稀少的来自鸡血的水分之后，安托万的鳞片居然重新有了光泽和韧性，又服服帖帖地保护着它的身体，在阳光下透着黑色的光芒。

&esp;&esp;鸡真的太小了，很快血液就被它吸没了，安托万一下子变得黯然又落寞，试图去挖那些变色的泥土往嘴巴里塞，但塞了几口，全部都吐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原来它并不能吃下这些泥土的，之前不在乎脏不脏，可能只是因为不讲究。

&esp;&esp;“水……”它仰着脸望向安娜，眼白已经被红血丝覆盖，可怕又可怜地哀求说，“水……”

&esp;&esp;狼狈的它更显得眼神迷茫且呆滞，也更显得可怜了。此刻的它，真的与安娜在异国监狱见到的孩童囚犯很像。

&esp;&esp;难过与哀伤的情绪由它那边铺开，它首次垂下脑袋侧趴在地上，脸面向着安娜，疲惫又无力地又说了一句：“水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完后，它这次闭上了双眼，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它的眼角掉落。

&esp;&esp;它的眼睛很大，人类的眼泪很难有它的眼泪那么大，所以眼泪每一次掉落一滴，都格外显眼。

&esp;&esp;“我不会给你水，”安娜平和地同它解释道，“不是虐待你，是因为你太凶了，你想伤害我，让我暂时放心不了。”

&esp;&esp;安托万听到安娜的声音，又睁开了双眼，它似乎明白不了安娜在说什么，又微弱地喊着要水。

&esp;&esp;安娜转身准备走，安托万终于改口了，但它这回说的是：“鸡……鸡鸡……”

&esp;&esp;明显要安娜送过来另外一只鸡，好让它吸血。

&esp;&esp;安娜送过来的鸡是晕的，没有什么鸡叫，它发出这样类似鸡叫的声音，已经足以说明它起码是真的有点沟通能力，也有点死前记忆的，不然不可能会认识鸡。

&esp;&esp;安娜身体一麻，特怕它有办法恢复力量后对付她，不过她硬压下自己的躲避的想法，而是强硬用冷眼看它，起码气势上没有输：“今天只有这一只鸡，你吃太多了，我送你食物很麻烦，有就不错了。”

&esp;&esp;【你这样和它讲道理能驯养它吗？】系统怀疑地问，【而且我怎么感觉你这个人热络不起来的，现在好像是和它结仇，而不是要驯服它。】

&esp;&esp;【我也不懂啊，那怎么做？】安娜问，【打它没用，说不定还会被它记恨；哄它也不好，难道真的要端水过去给它恢复身体吗？】

&esp;&esp;系统不说话了，明显也不懂，只能说它所知的数据：【反正别顺着它的需求，别轻易给它水，它这家伙儿破坏力很强，是能轻松杀人的那种。以前……唉，以前，全死了。肉类里的水分已经就刚好合适了，不要再补充了。】

&esp;&esp;这是它那次目光更多的语言

&esp;&esp;安娜一边警惕安托万的突然动作，一边细致温柔地给它擦起尾巴来。

&esp;&esp;它的尾巴很大，鳞片表面虽然已经被晒得不光滑了，可是还是很容易清洁。

&esp;&esp;为了让它感觉沉迷与舒适，小毯子里其实有混着一点点的水分。

&esp;&esp;这极其轻微的水分含在这柔软又毛线多的布料里，用力甩布料都不可能甩出来一丁点。加上安娜的动作又轻柔，更不可能弄出什么水分的，所以一路擦拭过去，并没有给安托万的尾巴带来多大的滋润，可是肉眼可见的，安托万的鳞片就是微微亮了亮。

&esp;&esp;【那是它舒服的信号，它吃得特别快乐的时候，尾巴会微微亮亮的，没想到现在只是用条喷了点水雾的毛巾给它擦个尾巴，它居然能享受得亮起来，它是被太阳晒到头晕了吗？怎么现在那么好满足啊。】系统诧异又嫌弃地说道。

&esp;&esp;安娜望着那条笨重尾巴上弱弱的一闪一闪的亮光，也顺着系统的话对安托万评价了一番：

&esp;&esp;获得快乐的方式居然是那么直接与粗糙，果然是动物。

&esp;&esp;擦完了裸露在空气里的尾巴部分表面，安娜对安静的安托万说：【变个姿势吧，还有底下的鳞片没有擦。】

&esp;&esp;但安托万一动未动，似乎听不懂一样，安娜等了大半天，没见它有动静，就站起来把两张毯子都撤了。

&esp;&esp;撤退的时候她特别小心，是迅猛地扔到远处后再去捡的，因为她刚刚送毯子给安托万的时候就发现了，毯子太大会影响她的行动和视野，所以她之前盖住安托万的头的时候，也是在远处扔到安托万的头上的。

&esp;&esp;她如此小心翼翼地防备着，为的是确保自己每一刻的生命安全，所以行动的每一步都要经过周密的思考和预设场景，也正因为如此，她才能一个人也能在安托万身边周旋到现在。

&esp;&esp;在远处捡好毯子后，考虑到这些毯子不好清洗，也没必要清洗，于是她打算只抱着一张小的走，把大的随意留在院子里晒太阳了。

&esp;&esp;走到门口的时候，她下意识回头留意一下安托万。

&esp;&esp;此时的安托万的脸还是脏的，因为安娜没有勇气去给它擦，不过和之前对比起来，它现在整体看着好看了很多，因为它现在是躺在富贵华丽的毯子上的。只要包装它的东西是好东西，如果这样就把它带去售卖，都显得它本人的售价可以高昂几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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