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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是走了,江泓之一张嘴哪里够说,华丞眼珠子转了一圈,盯向那颤抖着身躯的陈氏三人,一条诡计冒了上来。他迅速给江泓之使了眼色,突然“哎呀”一声大叫,双眼一翻,两手一搭,竟然装晕了过去。☆、·老夫人发威华丞这么一晕,把场上不少人吓蒙了,连江建德的心都跳少了一拍,还以为自己把华丞吓晕了。江泓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,他迅速扑过去抱着华丞紧张地道:“华丞,华丞?来啊,快唤大夫,唤大夫!”“大夫,快唤大夫,还等什么呢!”老夫人也反应过来,急急忙忙地道。现在可是非常时期,华丞要是出点什么事情,他们可担当不起。然而江建德眼底却泛起了光亮,他瞥向一边还跪着的陈氏三人,又看向手忙脚乱帮华丞探脉的大夫,嘴角微勾,刚想说话,江泓之突然转头道:“祖母,依孙儿看这事并非今日是不能了了,加之天气燥热,心烦意乱,更是理不清思绪,左右还有两日,不如待明日此人醒转后,再问个仔细。”江泓之指向那个晕阙过去的瘦小戏子。老夫人现在一心都挂在华丞身上,生怕他有个万一,两腿一蹬丢了性命,王爷再盖一个江建德吓死华丞的罪名下来,到时候他们侯府就危矣。一听江泓之这么说,心想现在都是口头凭证,没个准头,不如歇歇,捋顺烦乱的思绪再说。老夫人遂点了点头道:“先去歇着吧,明日再说,老身也累了。立德,”老夫人扬高了一声,对着江建德道,“你派人看着点,华丞可是贵客。”“是。”江建德拱手道,他一转过身,眼睛里洋溢着神采般的光芒。华丞晕得太是时候,只要过了今夜,也许所谓的证据都能大翻盘,只要一夜便足矣。他目光带毒地射向大夫人,双眸微眯,便先从她开始动手。江泓之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,趁着大夫不注意,用唇语问怀里装晕的华丞道:“接下来呢?”原来他过来接住华丞时,便见华丞偷偷给他使眼色,他便跟着华丞的眼色行事。华丞动了动下巴,示意他,江泓之点点头,等到大夫说华丞只是有些中暑,好好休养便没事后,他便站起身背起华丞,跟众人告退后离去。江泓之一走,想看好戏的人也没了兴趣,纷纷同老夫人告退,一个跟着一个散了干净。陈氏三人终于从磕得湿了一地的地上站起,相互搀扶着给老夫人福礼,回房去。老夫人是最后一个走的,连江建德都以关照华丞为由,先一步离开了。她此刻只觉得身心疲惫,她一双眼好歹是经历过阅历洗礼的,有些事她都看在眼底,她知道江建德偏心陈氏三人,恶意诬陷江泓之,只是江建德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,她真不好点破。其实她与江建德关系并不算太好,早些年的时候,她便发现江建德等级观念过强,做事有失公允,纵容主子打骂下人,对于欺凌弱小之事,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这些行为与她惩恶扬善的观念相去甚远,她曾教育过,也打骂过,但奈何就是无法拗直他的观念,最后只能不了了之。因此她这些年不问世事,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见江建德。“夫人您歇歇吧,这些事交给少爷便是,何苦都揽下来呢。”徐妈妈心疼地给老夫人扇了扇凉,痛心地道。她从老夫人嫁进来就跟着她了,当时还称她为夫人,称江建德为少爷,这些年过去了,夫人都老了,少爷也成了老爷,但她私底下依然没改叫法。“唉,你也见了,侯府这副模样,老身如何安心得下来。平日里在府内小吵小闹,老身只当睁一只闭一只眼了,现下都闹腾到王爷头上了,老身再不管,这侯府还要不要?立德此次实在是过分了,只是老身也不知该怎么办好,若是强定了江允两人的罪名,只怕立德又得跟老身撕破脸,恨上老身了,但若不定,那怎么给王爷交代?莫非还随便扯个无辜的人去顶罪不成?”老夫人叹息一声,扶着额头道,“要真是扯个无辜的人,事后若被有心之人传出去,侯府的声誉一样会受影响。”“既然都对侯府有影响……”徐妈妈蹙眉道,“倒不如挑个对侯府影响最小的方式,给王爷一个交代。”“你是说……”老夫人讶然,“找人顶罪”徐妈妈点点头,痛心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这法子了。只要顶罪之人与侯府关联不大,便可……”“老夫人,老夫人……”一人突然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,扑通一声跪下,把一样东西呈给了老夫人,“这是三少爷交给小的,他称这是华丞的意思,让小的带来,请您过目。”老夫人东西拿了过来,原来是张皱巴巴的纸条。她与徐妈妈对视一眼,展开一看,眉头竖了起来。陈氏拽着一双儿女回了自己的房,她将下人全部遣散,又在道路两旁看了眼,确信周围无人了才把门阖上。隔绝门外声音的一刻,陈氏立时变了嘴脸,纤长的指甲狠狠地戳向江月荷的脑门:“你这猪一样的脑袋,谁让你那么急着辩解了,这下好了,更招人怀疑了!你也不瞧瞧张欣,人家如此淡定,很快便撇清了嫌疑,你呢倒好,还红着脖子辩解,你说说你倒辩解出什么来了!”张欣是大夫人的名讳,陈氏与她势同水火,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。江月荷委屈地摸着被戳红的脑袋,向江允求助,谁知江允也板着脸不理会她,还冷嘲热讽地道:“早知如此,当日我就不该带上你。”“大哥!”江月荷哭诉道,“大哥我并非故意的,只是当时江泓之咄咄逼人,一时忍不住就……”“忍不住,忍不住!你知不知你这急性子坏了多少事,要是被江泓之查出你们收买……”“娘!”江允插话道,“小心隔墙有耳。”“隔墙有耳,隔墙有耳!”陈氏被这双儿女气得火冒三丈,一掌掴到江允脸上,啪地一声好生响亮,“这院子里都是老爷特意安排的人,还怕有人传出去不成。你既然知道隔墙有耳,当时收买时为何不多加注意,现下倒好,被三个人瞧了去,若非你爹帮你,我倒要看看明日你怎么给老夫人这老不死的东西交代!”江允被打懵了,捂着脸,委屈地道:“娘,当时孩儿与月荷看得仔仔细细,周围都没人,再者我们是在室内收买的戏子,怎可能会被人发现。”“什么?”陈氏惊愕道,“你说你当时是在室内?”“不错,”江允点头道,“娘不信可问月荷,当时我们故意挑了个阴暗的房内,以免被人发现。”“那你怎么不早说!”陈氏激动道,“这么一说,江泓之的话极有可能是骗我们的了。”“娘,我们怎么说,一说不便是招了么?”江月荷扁着嘴道。“蠢笨!”陈氏道,“你们当时就该质问他们三人,他们是在哪儿见到你们收买的,若是他们答不出个一致的答案,便说明他们是作谎了!”“娘,当时那情形你也知晓,我们……我们都吓住了,哪想到……”江月荷委屈地道。“所以说你们蠢笨!”陈氏又狠狠戳了戳江月荷的脑袋,“哼,这老不死的东西已经一脚迈进棺材了,却还出来主持家务,真是闲得想升天了!就你们蠢笨,几次碰上她,被她狠狠罚了一通,还摸不透她性子。她就是个急脾气,你们越是不镇定,越是容易露出马脚,引她不快。”“娘,我们也不想的啊……”江月荷泪眼朦胧地道。“你们不想?我瞧你们是好日子过惯了,想找死了!徐大人是什么人,你们也敢算计到他头上去,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们。”陈氏怒道。江允抿紧了双唇:“娘,当时我们收买戏子,是让其害江泓之的,月荷可以作证,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那戏子竟出尔反尔,害到了徐大人头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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