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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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说的倒也是，现在不像以前文盲满地走，大学生越来越多了，以后想找好工作都得看文凭。&rdo;&ldo;屁话，性格决定命运，多得是有钱老板小学没毕业的……&rdo;&ldo;那哪能和现在比，社会形势不一样了……&rdo;&ldo;听说你那茶楼要关了转行是不……&rdo;高一（1）班的晚自习静悄悄的，四十多名学生都在自觉的忙着看书做作业，英语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踩着高跟鞋走进来，年轻的面孔上写着严肃和刻板，破坏了她秀气可人的五官。座位上的苏朝阳不着痕迹的低下头搓了搓手，暗叫糟糕。英语老师扫视全场，细长的眉毛一挑，抱着双臂道：&ldo;班长，上来把试卷发下去。&rdo;女班长几分钟将试卷发到各人手中。但是有人眼尖的发现，其中几名同学是没有试卷的。英语老师又道：&ldo;你们是全年级中考成绩最好的尖子班，大部分同学都是名副其实，不过中考不比高考，难免出现疏漏让一些人有机可趁。这次我不过出了一套简单的摸底试卷，都是初中的题型，有几个和中考试题几乎是重复的。&rdo;女老师说到这里语气一顿，冷哼了一声，右手砰砰拍打着讲台上仅剩的几张试卷：&ldo;现在我念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。&rdo;&ldo;林敏敏，七十五分。&rdo;一个普通的女生垂着头红着脸脚步匆匆的上台，忐忑的看了一眼才认识不过半个月的英语老师。女老师哼道：&ldo;你这个成绩怎么进一班的？拿下去好好反省一下吧。&rdo;女生几乎抢过试卷狼狈的回了座位。&ldo;王然，五十九分。&rdo;上台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帅气男生。&ldo;五十九分，差一分也是枉然。&rdo;女老师摇着头无奈的说。男生拿着试卷面无表情的下去了。&ldo;黄维六十六分……葛志强七十分……&rdo;女老师拿起最后一张试卷，自己摊开来盯了许久许久才咬牙喊出：&ldo;苏朝阳！&rdo;苏朝阳麻溜的站起身，很高，起码有一米七五，在一班高一孩子里很出挑。女老师挥舞着试卷，发出嗖嗖的响声。&ldo;三分！&rdo;苏朝阳心里惊了一下，全班都哗哗看了过来，看猩猩一样看着苏朝阳，三分，怎么考出来的？只填了一个选择题吗？要是白卷子英语老师就不会这么生气了，起码会考虑到学生是不是病了，或者睡着了等等意外因素。偏偏这张试卷填得满满的，写的英语还非常流畅漂亮，就是牛头不对马嘴，选择题只蒙对了一个。苏朝阳尴尬的挠挠头，今天出出丑挨训是一定的，他倒是不心急。那天状态太混乱，明明病死在雨夜，一张开眼竟然在教室里做试卷，等回过神来时题目都没看清楚胡乱写了一通，之后跟着放学的学生们惊慌失措的奔出了校园。这都半个月了才算缓过劲来，当时写的什么玩意儿他一点不记得。面对女老师恨不得生吃了他的可怕表情，苏朝阳坦然的接过试卷，抱歉一笑：&ldo;不好意思，我那天身体不舒服没在状态……&rdo;&ldo;不要给我找借口！&rdo;女老师啪啪捶打着讲台，凶狠的瞪着微笑的苏朝阳。苏朝阳沉默了一会，叹气道：&ldo;我下次保证考满分。&rdo;其实有点悬，他以前高中时虽然是尖子生，但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了，学的课本知识早就忘光光。曾经有将近十年生活在马来，大多时用英语交流，考试却是另外一回事。现在无论如何得重拾课本，记得有人说过，记忆不会消失，它只不过躲藏在时光的角落里，仔细翻一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女老师闻言几乎气笑，甚是无力的摆摆手迫不及待的驱赶道：&ldo;你快下去吧，十月份还会调整一次班级，我不希望在我们尖子班看到滥竽充数的差生。&rdo;苏朝阳摇摇头没多争辩，拿着试卷不急不忙的回了座位。重回高中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，这个尖子班的确是不会留下来。&ldo;你怎么回事，考试睡着了？&rdo;旁边的王然懒洋洋的追问，他和苏朝阳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都是同学，苏朝阳的成绩向来拔尖。苏朝阳敷衍的点点头：&ldo;确实不舒服。&rdo;&ldo;呵，下次考满分吓死她。&rdo;王然说的轻巧。苏朝阳莞尔，看向窗外静谧的夜色，远处的操场上此时空无一人。&ldo;我打算调到体育班去，做体育特长生。&rdo;懒洋洋的王然豁然直起了身，&ldo;你没搞错吧？&rdo;&ldo;不，是我认真思考后决定的。&rdo;&ldo;没必要啊，你的成绩考重点没问题，很多特长生是为了高考走捷径上好大学。&rdo;&ldo;我也是。&rdo;不全是，占了一个因素。进体育班优势对他来说挺多，一可以锻炼身体，二可以丰富校园生活，三考试还能占优，四……&ldo;……&rdo;不管王然信不信，苏朝阳的确是这么打算的，上辈子他一心向往部队，那三年他成绩虽然拔尖，可过了高考后就全部抛之脑后，不用心的知识最容易忘记的。何况……已经过去了几十年……时间太长太长了，长得他连一辈子又爱又恨的商重行都记不清具体的模样……印象里他曾经深爱的人长得很好看……怎么个好，眼睛是什么样，嘴巴是什么样，却如何都想不起来。唯有他给予的难堪忘不掉。如今照着镜子，看见里面年少的自己都经不住一阵恍惚，原来我十六岁时长得这么精神。而且他不想重复曾经的路线，选择不同的班级，过不一样的高中生活，算是摆脱过去的自己。苏朝阳忍不住好笑，愉快的翻开书认真研究，是一本前几天准备好的初一英语课本，既然要学肯定得认真下功夫从头开始。除了英语，其他科目的初级课本都准确得齐全，一样不落。他体会过没有文凭的苦楚，比别人多一个明显的短处总是要多余走些弯路。他们苏家几乎个个都是学霸，爷爷奶奶就是知识分子，大伯二伯均是名校毕业，包括他的父亲苏达，当年读书时也是瞄准名牌大学。到了他这一代，大伯二伯的子女已经凭着优异成绩考出国外去了，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，两家亲属会先后移民。父亲年少时的壮举不但让自己的前途尽毁，在当时环境下也给家人带来了极大困扰。最想他考上好大学的人，是父亲。&ldo;爸，还没睡？&rdo;下晚自习回到家，客厅里明显昏昏欲睡的男人立即站起身晃着双手道：&ldo;我精神得很一点不想睡，等我把这集电视看完吧。冰箱里有隔壁送来的绿豆汤你赶紧喝一碗。&rdo;&ldo;对了，装修的人我已经联络好了。&rdo;&ldo;好。&rdo;体育生苏朝阳习惯早起，初秋的黎明少了白天的燥意，梧桐路上静悄悄的，安逸，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。一路跑到梧桐路的尽头停下，站在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洋楼前，洋楼如今爬满了凌霄花的藤蔓，星星点点的开着少许桔红色的凌霄花。苏朝阳戴上口罩打开院门，开始麻利的收拾起杂乱的院子。这栋旧楼是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之一，近几年空着一直没人住，产权属于父亲兄弟三人平分，苏朝阳打算将这边收拾干净，先和父亲搬过来住。然后将茶楼那边的三层楼开设一家网吧和一家奶茶店。院子里杂物不多，收拾起来挺快的，等开门进了屋子里面，并不意外的发现客厅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。做好事不留名，除了父亲苏达还能有谁。&ldo;爸，包子和蛋饼都蒸在电饭锅里，记得起来过早。中午别忘了提前煮饭。&rdo;对着苏达的卧室吆喝一声，苏朝阳便赶去了学校。学校大门常年只开一扇仅供自行车和学生出入的小门，此时小门口站着一个学生，矮胖的体型几乎堵住了门，加上冷漠的表情，嚣张的不行。眼见快要上课了，出入的学生老师只剩下零星几点，门卫发现那学生还站在门口不由扬声问：&ldo;同学你哪个年级的，马上要上早自习了，你还不去教室？迟到就不好了。&rdo;门卫好心提醒，那同学却似没听到，眼皮都不抬一下，雕塑一样矗在那。门卫看了看钟，还差八分钟就要上课了，从校门口跑去教室还得花些时间，&ldo;快去上课吧，别挡着门了。&rdo;算了，别人不理睬他也没办法，现在的孩子脾气一个比一个怪。叮铃铃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响起，只见一个男同学骑着自行车狂奔而来，看到校门口站着人，那同学忙大声喊道：&ldo;同学麻烦让一让，快让一让啊哟……&rdo;咚。那人还是没来得及让开足够的位置，身体碰到了电子门，骑车的苏朝阳只来得及一个刹车单脚支地，心有余悸的看向一声不吭的学生：&ldo;不好意思，没撞到你吧？&rdo;沉默的学生抬起头呆滞一般望着笑容温和的苏朝阳。苏朝阳又问：&ldo;有没有受伤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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