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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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余笑还看见了她干裂的嘴唇，额头上的那一层已经不是汗，而是被烈日生生烤出来的油。

&esp;&esp;人群里又有人说：

&esp;&esp;“大老板，赶紧放人吧，你这是逼着人往绝路上走啊！”

&esp;&esp;“对呀！”

&esp;&esp;“谁都不容易，得饶人处且饶人！”

&esp;&esp;余笑还是与那个女人对望着，她又问：

&esp;&esp;“你也这么想么？”

&esp;&esp;慢慢地，女人低下了头，她的脊椎的仿佛是扭曲的，就成了地上最无声和卑微的一团，这一团也在余笑的心里是最吵闹聒噪的，而那些“好言相劝”的声音，是她的耳朵里是静默的。

&esp;&esp;整个世界像是照在了一个荒诞的镜子里，周围吵闹的喧嚣是凝固无声又沉重的一团，直直地往余笑的身上压来，眼前的静止又伴着无数的声音在余笑的心里大声呼啸。

&esp;&esp;“啪！”

&esp;&esp;扣子崩开后掉到了地上，黑色的衬衣被余笑从身上扯了下来，毫不顾忌地甩到地上，露出了穿着黑色背心的上身，和她绑着绷带的手臂。

&esp;&esp;“刺啦！”

&esp;&esp;绷带被直接扯开了，一圈又一圈，带着陈血的绷带像是蛇蜕掉的皮叠落到地上，而那个“男人”在这个过程里，平静地看着所有人。

&esp;&esp;终于，白色的也棉片落在了地上

&esp;&esp;长长的伤口还带着血痂，血痂上沾着碎棉，两天前沁血的那一片格外狰狞，整个刀口看着就像是一把刀，插在了这个手臂上。

&esp;&esp;“你是不是以为这些人都在帮你说话？啊？！你是不是以为他们都在帮你？！”

&esp;&esp;突如其来的咆哮似乎吓坏了所有人，辣的太阳下面，一时间只有瘦高的“男人”和“他”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那你告诉我！你这些年受不了的时候，他们有帮你想办法解脱吗？你挨打的时候，他们有站出来阻拦那个男人吗？你告诉我！有没有人跟你说，你的日子根本不是个人该过的，你该走！你该离开他！这些人里！有没有！有没有人告诉你离开了糟糕的生活和婚姻你还能活着！？”

&esp;&esp;女人趴在地上，抬起头，看见了一双瞪大了的眼睛。

&esp;&esp;“你活不下去的时候，谁跟你丈夫说一句，让他放过你？谁跟你自己说一句，让你放过你自己？啊？你告诉我，谁告诉你！”

&esp;&esp;余笑指着自己的伤口给女人看：

&esp;&esp;“这就是你的婚姻！它差点杀了你！它是划在好人身上的刀！谁心软，谁就要流血！你告诉我这是你要的吗？”

&esp;&esp;余笑指着那些乌压压的人给女人看：

&esp;&esp;“这就是你的生活！只像一堵死人墙一样地围着你！你以为他们是活着的吗？他们都是死的，死透了，烂了！你也是！不仅你是！你也要拖着你的儿子一起去死！你告诉我，这是你要的吗？！啊？”

&esp;&esp;然后，余笑指了指自己：

&esp;&esp;“我刚刚觉得我这些天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拦下了那把刀。让你老公砍了你，说不定你的心还是个活的！至少挨了一刀你还能知道到底怎么是黑白对错，什么才是你真正该做的！”

&esp;&esp;最后，她抬起头，看着其他人：

&esp;&esp;“你们告诉我，我是不是拦错了？我是不是拦错了！”

&esp;&esp;再来一次也不怕

&esp;&esp;很长时间，没有人说话了。

&esp;&esp;没有人回答余笑发出的质问。

&esp;&esp;酷热到空气都快要扭曲的天，余笑慢慢看着这些人，看着那个女人。

&esp;&esp;她的心口堵着一股气，这股气成了把刀，捅向别人，也几乎是生生把她自己给剖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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